两人站定后,席烈道:“建康那边有消息传过来,你在常州义兴县剿灭山贼之?事已?经传遍了建康大街小巷,陛下早朝震怒。”
“常州刺史没?有上奏牍给建康吗?”
骆乔问。
“问到点子上了。”
席烈懒懒一笑,道:“马登还真就没?有上奏牍。”
“他想将山贼的事遮掩过去?”
骆乔有些惊讶,不管是谁剿灭的山贼,总归是一件功劳,常州刺史居然不摘桃,真是好?生?奇怪。
“或许山贼之?事九牛一毛,背后还有更大的牵扯。”
席烈道:“这剿灭了山贼,你在建康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了。”
骆乔道:“建康不早传我能目射霹雳、口吐红焰,还能怎么神?”
席烈说:“能梦入神机遨游太虚呢?”
骆乔:“……”
这还是个人?
席烈道:“父亲叫我来告诉你们几?个小鬼,最近低调一些,这杜鸿渐就别打了。建康派来监军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是柳光庭的从侄。”
“我们也没?打他,跟他谈心呢。”
骆乔指指屋里,“我们在招安杜鸿渐。”
席烈一愣,随即大笑:“你们几?个小鬼招安杜鸿渐?招安他有什么用?”
“嘿,席二?哥你别小瞧人啊,”
骆乔仰头一哼:“待会儿让你大吃一惊。”
席烈笑:“行,那我等着。”
过了约莫两刻钟,席臻和骆意从屋里出来,四人一块儿回了刺史府,骆意问刺史府的仆从要来纸笔,将杜鸿渐那一个多时辰的泄诉苦里有用的信息一条一条写出来,尤其是关于相州的。
杜鸿渐任相州都?督只有短短四月,也没?接触到什么要紧的军务,可职位摆在那里,相州大小官员再看不上他,也要给他几?分面子。
席烈看着骆意写,越看越是心惊。
相州大小排得上名号的官员,每个人的身家背景,刺史、别驾、治中从事、各县令之?间的关系亲疏,甚至还有一张简略的相州州治所魏郡的舆图。
这是一个六岁的孩童能做到的?
未免太可怕了些。
“杜鸿渐到相州的时日尚短,他知道的也都?是些皮毛。”
骆意鼓了鼓可爱的小脸,“我觉得,应该是相州刺史徐完得了谁的授意,故意让杜鸿渐来送死。相州别驾6从敏与徐完不和,他出身东魏八大高姓之?一的6氏,却被?个泥腿子出身的徐完凌驾头上,不服是肯定的,要不怎么相州调兵还要别驾的手令。就是在叫杜鸿渐来送死一事上,两人应该是达成了一致。也不知道多少人想要杜晓的命哦。”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席臻感叹一句,道:“我们没?有杀了杜鸿渐,那徐完和6从敏的如?意算盘不就落空了。”
“所以,他们一直拖着不救杜鸿渐呗,根本就不想救。”
骆乔说。
“可是我们也不想要他啊。”
席臻皱着小眉头,“干啥啥不会,吃啥啥不剩,一个大男人还哭成那个鬼样子,我五岁之?后都?不这样哭了。我们要他有何用。”
“可以把他爹勾搭过来呀。”
骆乔语出惊人,“他爹还是蛮有用的。”
听他们说了许久的席烈加入话题,笑道:“杜晓人在邺京,你这个勾搭的难度是不是太大了。”
骆乔想了好?一会儿,的确难度有点儿大,如?果杜晓在相州,还能想办法去把他绑来,邺京就……
“有志者,事竟成。”
骆乔一拍手,“梦想还是要有的嘛,说不定哪天就实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