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鸣雁原本在后怕,然听到骆乔这么一嗓子,她奇迹般不怕了,甚至还想:骆乔肯定哭得少,否则怎么会哭得这么假。
骆乔假哭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闻明哲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骆家的人这是不甘心将此事就此揭过。
但晋王府有晋王府的威严,闻明哲自认以礼相待,是不会容忍旁人咄咄逼人的。
闻简求虽然惧怕这个大哥,可这一次不是自己没理,那必须跳起来,囔:“大哥,她们说母妃坏话。”
“没有。”
骆鸣雁道。
骆乔假哭的音量调小了些,让骆鸣雁的话能让所有人都听清。
“世子,母亲,四婶,我与妹妹以管子类比王妃娘娘,他自己听不懂,非说我们嘲笑他,还要打死我们。”
骆鸣雁很是气愤地说道:“敢问世子,我们姐妹哪句话说了王妃娘娘的坏话,以致要被当众打死?”
骆乔在心里给骆鸣雁鼓掌,说得好,重点抓得好,非常突出闻简求的嚣张跋扈且无理和她们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然后她又放大了假哭的声音。
闻明哲看向闻简求身旁的小厮,小厮没读过书,不知道什么桓公管子,世子看着自己不能不答,只好磕磕巴巴学舌,将骆乔说的话学出七八分。
都不用小厮学出七八分,闻明哲听到“席使君”
“兖州军费”
“收复豫州”
就知道必须让闻简求向成国公府两位姑娘赔礼道歉。
此事要是传开去,对成国公府的两位姑娘倒是没大碍,毕竟骆乔小小年纪一人干掉四个壮年护卫,说不定还会让她天生神力的传闻更富传奇色彩。可对晋王府就不太好了。
闻简求稀烂的名声全建康皆知,又牵扯到“席豫”
、“军费”
和“豫州”
这么敏感的东西,被有心之人利用,以讹传讹,届时晋王府在朝中就是众矢之的。
“此事是简求无理,让二位姑娘受惊,我代他向二位姑娘赔罪,改日再带他登门赔礼。”
闻明哲一瞬间想了很多,姿态端得很谦逊,随后喝闻简求:“闻简求,道歉。”
闻简求以为大哥是来给他撑腰的,谁知不是,当场傻掉。他对这个大哥怕得很,比父王还要怕,闻明哲要他道歉,他不想道歉也不行,只能不情不愿地极度敷衍地作了个揖。
姚莹要的就是晋王世子的态度,闻简求道不道歉她不在乎,只要晋王世子放低了姿态,她女儿的名声就保住了。
“今日之后,还望世子好生管教幼弟,否则来日酿成大祸,后悔就来不及了。”
姚莹说道。
“让诸位受惊了。”
闻明哲不置可否。
骆乔结束假哭,从母亲怀里探出头,小圆脸上没有半点儿泪痕。
闻明哲看了骆乔片刻,缓缓道:“骆七姑娘年纪小小,身手了得,没想到人也聪慧。”
骆乔想了想,说:“谢谢?过奖?”
闻明哲意味不详地从骆乔看到林楚鸿,再扫过姚莹和骆鸣雁,叫人把闻简求拎走,此事看似平息了下来。
第17章
姚莹细细问了骆鸣雁事情原委,知道这怪不得骆乔,她初来建康,哪里会知道建康京里的各种门门道道。 只是她心里有疙瘩,若今日骆乔没有口无遮拦评论晋王妃,也惹不到晋王府六郎那种混账货。
同时她又有些庆幸,好在是骆乔,打小习武力气惊人,一招就把晋王府四个护卫打趴下,没让这些泥腿子碰到她女儿,护住了她女儿的名声。若是跟骆鸣雁在一起的是其他女孩儿,姚莹不敢想象后果。
姚莹心情实在是复杂,只希望今日之事不要传开去,哪还有游园的心情,勉强跟林楚鸿说了几句,就带着骆鸣雁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骆乔看着马车走远,仰头问母亲:“大伯母是怪我惹事吗?”
林楚鸿摸摸她的脑袋,道:“你大伯母是在担心你大姐姐,她快要及笄了,正是相看婆家的时候,不能惹是非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