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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景从今天走路的速度特别的慢。他罕见地戴了个大框墨镜,几乎遮住一半的脸,下巴上挂着个黑口罩,挡住嘴巴,整张脸几乎只露出了鼻尖。
“凌总早啊。”
等电梯的时候他碰巧遇到了林曼,她挎着包,好奇地打量凌景从,“今天怎么这副打扮?公司里有狗仔?”
“我想换一种新风格。”
凌景从低头看腕表,还有几分钟打卡就要超时了,他转头看向林曼,食指向下勾着口罩,“宁辞来了吗?”
“应该来了吧,”
林曼抬脚走进电梯,“宁辞每天都很准时的。”
“怎么了?”
她看着凌景从走进电梯,从墨镜侧面看到了他眼角的一大片淤青,林曼收回视线,一边按楼层一边说:“墨镜还挺好看的。”
“嗯。”
凌景从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他抱胸靠在电梯内壁上,看上去有点疲惫。
林曼没再说话,电梯停在二十一层,她率先走出去,回头说:“需要我帮忙的话打电话就行。”
凌景从抬起头,隔着墨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看她,林曼看见他点了下头,然后两人中间的电梯门逐渐合拢。
凌景从出了电梯,一瘸一拐地走到总裁办公室隔壁的办公室门口,他轻轻敲了两下门,里边儿没有一点动静。
他推门进去,屋子里空荡荡的,宁辞并没有来。
他心底的不安愈来愈盛,凌景从靠在门上,拿出手机开始给宁辞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他知道这通电话大概率打不通,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试一试。
然而就在他要放下手机的那一刻,电话那端居然传来一个声音:“喂。”
凌景从喉头一梗,还没开口说话,对方懒洋洋的语调又响起来:“你还真是执着。”
他顿了一下,凌响和又冷嘲热讽地说:“他辞职了,以后都不会去了,你也别再找他。”
“他从来没有向我递过辞呈,”
凌景从深吸一口气,压着脾气说,“我要亲自跟他说,你没资格替他做决定。”
凌响和冷哼一声,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裹在风声里,“那你慢慢等着吧,他以后都不会再去了。”
他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凌景从放下手机,觉得昨天被他打的肋骨的地方又抽痛起来。
他的视线渐渐漂移到放在办公桌左边的一张照片上,那是一张和他床头上一模一样的树下单人照。
只不过凌响和从来没来过他的办公室,当然不可能发现照片画面里还有宁辞,至于宁辞本人……就更不可能发现了。
桌子上的电子时钟秒数走的飞快,凌景从盯了片刻,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要去找宁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