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月白风清,又刚刚结下了共同狩猎的友谊,茯芍再次追问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话题:“姐姐,来时说好的,给我讲讲你的雄性嘛。”
陌奚并没有和她说好,他只是冲着茯芍微笑。
茯芍认定,那是默认的微笑。
“你想听什么。”
已经是第三次了,陌奚无奈地靠着身后的河石,放任自己的蛇尾在水下舒展。
开了春,茯芍就有些躁动。
她反身趴在河石上,支着上身,浓稠的夜色都没能遮住她眼中的炯炯神光。
“什么都可以!”
她期冀地说,“就从姐姐一共有几条雄蛇开始说起吧。”
陌奚摇头,“开灵智之后,我就没有交。尾了。”
茯芍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为什么!”
陌奚淡淡道,“既开灵智,便不想被兽。欲支配。”
茯芍顿时露出敬佩的表情,心想,这就是所谓的鸿鹄之志么,不是她这种燕雀所能领会的。
“可姐姐生得这样美,”
她抬手抚上了陌奚的侧脸,濡湿的手指在那张昳丽的脸上留下水痕,月光拂过,冰白冷媚,“总会有雄蛇追逐你。”
翠色的蛇瞳余光微移,陌奚轻轻嗯了一声,没有否认,“似乎有过,我不记得了。”
茯芍发出一声惊叹,大姐姐果然是大姐姐,好成熟、好有游刃有余。
她暗暗记下,如果以后有人来问她有过多少雄蛇,她也要这样漫不经心地说:“嗯,我不记得了。”
虽然她连雄蛇都还没有见到过……
想着,她问了个没有见识的问题:“姐姐,雄蛇是什么味道?和我们很不一样吗?”
她见过雄蛇的图画,却没有闻过雄蛇的气味——爷爷除外,爷爷是爷爷啦。
“没什么好闻的,”
陌奚笑着,可眸中不免。流露上位者的傲慢,“肮脏、浑浊,且无趣。”
他侧过身来,双手捧住茯芍的脸,让她看向自己。
“芍儿,出去之后,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外面的雄性都不怀好意。”
硕大的圆月在陌奚身后升起,可茯芍溺在那双剔透翠绿的蛇瞳里,被他挡住了所有月光。
背光的黑暗里,只有这双泛着妖芒的翠绿。
茯芍呆呆地问了一句,“他们和人类一样坏么?”
“当然,”
陌奚探出蛇信,“他们都一样自私自利、冷酷无情。”
茯芍果然被唬住了,忧愁道:“那我要怎么办呢?”
“嗯?”
她攥着陌奚的衣襟,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的发青期。”
陌奚有片刻的沉默。
他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如今已是春天,再有一个月,她就会发青。
陌奚的沉默不是因为茯芍,而是因为自己。
前世他和茯芍相遇时她已满三千岁,原始的兽。性对她影响不大,何况他并没有在暮春时节与她接触过。
平常的茯芍便香得让蛇发狂,陌奚担心,发青期的茯芍身上香气会更加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