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昭和李卓恺停下,赶紧帮着把东西捡起来。孙昭满脸歉意,怪不好意思的:“我帮你重新削,对不起对不起……”
宋祁于没生气,仅仅捡起铅笔和断掉的笔芯尖儿,放回笔袋的最里层,拒绝了。
“没事。”
李卓恺塞来一支新的铅笔赔罪,认错态度简直良好。
没多久,刘亚君进教室,夹着教案出现。眼见着班里这么吵,到现在了还没安静下来,刘亚君登时拉下脸,眼神一扫,当场就抓到了几个还在交头接耳的学生,拉出来就是一顿批评。
底下瞬间鸦雀无声,屁都不敢放一个。
李卓恺无辜受冤,分明没有讲几句话,却被刘亚君拽出来当典型,被骂得狗血淋头。后边的孙昭没出声,自觉拖累了李卓恺,脸也有些红了。
刘亚君洞察力极强,很快就发现两人换座位了,心头更加窝火,差点揪着李卓恺的耳朵骂。
“我看你们真是放假放太久了,一天天得意忘形,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开学了不收心好好学习,一天到晚净搞些无关紧要的名堂,火烧眉毛了都不晓得急,是不是要烧到屁股了才会跳脚?!”
孙昭和李卓恺只得当场换回座位,二人都跟鹌鹑似的,缩着脖子被吼得不轻。
其余同学纷纷张望这边,暗自捏了把汗。
开学挨训是老传统了,运气不好的倒霉蛋都跑不了,全都得挨批。收拾完他们,刘亚君还不解气,又把几个同学的假期作业甩讲台上,黑脸让点到名的站台上去,勒令这些人重做作业。
李卓恺又是其中之一,硬着头皮上去,气得刘亚君险些站不住。
新学期变得很不一样,高三了,担子比前两年重了许多。
相较于前四个学期的长篇大论,会专门用一天给大家开会讲规矩,这次的开学仪式简短了不少。骂完人,讲讲住宿和这一个月的安排,刘亚君抓紧时间上课,一刻都不耽搁。
这天别的科老师来了,也是如此。一进来就讲课,半句废话都不多说。
课间操也取消了,大课间的休息时长被缩短,附中硬是为所有高三学子挤出了一节课的时间,用来给大家上自习用。
以前所有人都讨厌跑操,觉得下楼麻烦,现在大伙儿都叫苦不迭,再三抗议。
然而抗议无效,历来的高三都是这般,本就和高一高二不同步,这一届别想搞特殊。
宋祁于倒没多大感受,对她而言都一样,区别不大。出来了都是要在学校待一天才走,怎么过这一天都差不多。
相较于其他学生,宋祁于很淡定,直到放学了都没喊一声。
孙昭邀请宋祁于到她宿舍里转悠,看一看,顺便要把出去旅游时买的纪念品送给她。宋祁于帮孙昭搬书,到高三女生宿舍走一遭。
附中的宿舍条件远比别的学校好,里面宽敞干净,空间很大,床是那种上床下桌的一体床,配备有充电插座,另外还有单独的卫浴室和洗衣间,以及洗衣间里配有投币自动洗衣机。对比宋祁于曾经住过的破烂宿舍,这里堪称豪华,比好些普通打工族的租房都强得多。
孙昭却有些嫌弃这里不如家里,刚住进来就想爸妈了,舍不得离开亲人。
宋祁于没话,讲不出安慰的言语,过一会儿,憋出一句:“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食堂。”
孙昭又开心起来,立即笑了笑。
旅游纪念品是一个兔子外型的摆件,可以当笔筒用,价格还挺贵。孙昭没说具体多少钱,可小富婆专门大老远带回来的东西,必定不便宜。
宋祁于收下了,说了声“谢谢”
。
孙昭说:“谢啥,我才该谢你,要不是你帮我,我都进不了联赛。”
宋祁于接道:“那也不是我的功劳,是你自己努力。”
“哎呀,总之你拿着,别跟我见外。”
孙昭爽快讲道,等出宿舍了,再问宋祁于最近有空没,“我爸妈让我带你回去吃饭,等联赛结束了,你去我家吧。”
宋祁于不想去,可犹豫片刻,还是颔首:“行。”
摆件被带回别墅,放在了书房里的桌子上。
黎洛注意到了这个,还以为宋祁于自己买的,但看到上面的logo标志后,认出那玩意儿的牌子,发现这么个小兔子要花一千多才能买到。
这显然超出了宋祁于的消费水平,不可能是她自己买的。黎洛留了个心眼儿,迟疑半天,没直接问,以为又是李卓恺送的,而是等过了几天,趁帮这人检查作业时,装作无心问起。
宋祁于径直说:“孙昭给的。”
黎洛:“你们组里那个小女生?”
“嗯。”
“那她还挺好。”
“是很好。”
黎洛问了问收到礼物的原因,得知真和李卓恺无关后,这才放心了。但不多时,再注意到宋祁于的铅笔换了一支,黎洛看出那不是宋祁于的东西,便又问了一嘴。
宋祁于还是照实讲,心思不在这上面。
“家里还有新的,前两天给你买了一些文具,缺了什么就从这边拿。”
黎洛说,不好借此发挥,毕竟一支笔而已,没那个必要。
宋祁于心不在焉,没太注意听她的,没回。
双方都藏着事儿,在意的点不同,很难谈到点上。
宋祁于在草稿上划拉几道,比之前更烦躁了。黎洛曲起手指轻扣桌面:“集中心力,别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