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就在纪小游话音落下的瞬间,修理店外,嘹亮的鸣笛声响起。
一辆又一辆飞梭从远方聚拢而来,悬停于咸鱼修理店上方。同时,嘈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举着人举着牌子和喇叭,从上到下包围了咸鱼修理店。
“无良店铺,拖欠工资,还我血汗钱!”
“无良店铺,拖欠工资,还我血汗钱!”
喇叭的扩音一声高过一声,修理店内听得一清二楚。
乔治亚连忙辩解:“宋先生,就算加上您,我们店也只雇过五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宋连旌像是不经意地抬手覆住右耳:“我知道。”
只要看看咸鱼修理店的门脸,都知道它雇不了这么多人。
这些人今天早上会来,只是找个由头闹事。为的是阻止乔治亚的考试。
换句话说,为了推进回收咸鱼修理店的地皮。
他们意图太明显,缓了片刻后,乔治亚和纪小游也很快明白了过来。
“那该怎么办?”
乔治亚直冒汗,“他们已经堵住了门,店里倒是有飞梭,可航道也被占了。我们根本出不去,更别提到考场!”
“到了考场,也未必万事大吉。”
宋连旌说,“为了这块地皮,他们既然能找人闹到修理店门口,就能在考场上想办法,让你通不过考核。”
“你这个人,怎么突然唱起反调?”
纪小游也急了。
“宋先生说得是事实,”
静默片刻后,乔治亚开口。“修理师执照都是由工会颁的,如果他们刻意为难,我一定会遇到很多问题。可是……”
他紧紧攥住拳头,像是下了极大决心般高声说:“修理店的存亡都取决于这场考核,无论前路如何,我怎么能连考场都到不了!”
怎么能连试的勇气都没有,就轻易放弃!
乔治亚说完,紧张地看着宋连旌,等待着答复。
他自己也知道,从进考场到开始考核,前面一定困难重重。清醒的人——尤其是宋先生这样的高人,大概会直接叫他放弃,别做无谓的挣扎。
可青年只是笑了笑;“想好了,那就去吧。”
他从纪小游手里接过一份早餐,放在桌上:“时间还早,先把早饭吃了,不能饿着考试。”
乔治亚一怔:“外面这些人……”
“别担心,他们挡不了我的路。”
宋连旌说。
话很平常,却不知为何给人一种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般的错觉。
乔治亚听了,竟隐隐觉得恐慌。
于是他乖乖地坐下了,默默吃着早饭,时不时往窗外看。
今天的天色很阴,光脑上不断跳出雷暴雨、大风和冰雹的预警——天气变化突如其来,北岸的干预措施还没生效,航程中的飞梭纷纷迫降,已经成了一条火爆的早间新闻。
外面围过来的闹事者并没有因为天气预报而散开,像是要在这里和他们闹到天荒地老。
到底该怎么办……?哪怕已经下定了主意,他仍旧心慌,不住地看向宋先生。
“吃完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黑青年偏过头微微一笑,“那我们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