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南又惊又怒:“姓裴的!”
啊,好有力量。就算不是男朋友,作为朋友苏清词也要感慨裴景臣的man。他从小运动,晨练长跑晚上打篮球,练过拳击,手臂力量极强,强到可以单手托住苏清词的身体,边那啥边从门厅走到卧室。
他们自同居以来只有在床上最和谐。毕竟爽到是身体反应,用不着心理,但如果心理也能跟上的话,又会是怎样的体会呢?性爱性爱,只有性没有爱,爽到飞天过后便是下坠的失重感,身体越是满足,心灵越是空虚。
苏清词一笑而过,算了,反正他这辈子是体会不到真正的两情相悦颠鸾倒凤了。
他没看张浩南也没看裴景臣,转身走了,边走边惬意的喝咖啡,快喝完了才现自己饥不择食居然买的是雾霖。不过太久没喝了,觉得还不错。人呐,果然都是犯贱的,再好的东西天天喝也会腻,再腻的东西太久不喝就会惦记。
裴景臣跟上来了,苏清词也没问他跟张浩南怎么样了,把空掉的罐装咖啡扔进垃圾桶,不以为然的等着裴景臣絮叨。
不料裴景臣只说:“以后别喝了。”
苏清词勾唇轻笑:“活一天算一天,哪那么多规矩。”
他肆意妄为的实话实说,却见裴景臣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很难看,好像身受重伤似的。
坐进车里,苏清词系上安全带,裴景臣没有开车,双手握着方向盘,说:“清词,以后别再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了,好吗?”
苏清词怔了怔,没忍住,笑了:“我现你越来越爱管我了。”
裴景臣心下颤抖:“你说过,让我管你一辈子。”
骄阳明媚,穿过绿油油的香樟树投下细碎斑驳的光影。
苏清词突然觉得裴景臣的视线太灼眼,烫的他不得不逃开。
仿佛时光倒退,回到十八岁那年清秋,回到那个记忆中的滑梯上。有啤酒,有披萨,有生日蛋糕,有薰衣草,还有裴景臣。
树叶被染红了,秋风浅荡,高云缥缈,他对着蛋糕许愿,希望我爱的人也能爱我。
吹熄蜡烛,他喝了很多酒,脑子越来越晕。他真的只是临时起意,而非蓄谋已久,实在是气氛到了,在胸口揣了太久的话烫的胸膛很疼,说出来不敢,不说又不甘心,话赶话,忍不住就表白了。
他看到裴景臣目瞪口呆的样子,自己面上不显,心脏快跳的炸开了。
裴景臣问他什么意思,是哪种喜欢。他一时懵了,喃喃的说“就是喜欢啊”
。哪有哪种的说法,喜欢就是喜欢啊,刻骨铭心的喜欢,完完全全的喜欢。
他觉得裴景臣在装傻,果然,裴景臣就是在装傻。
这算是婉转的拒绝吧?十八岁生日,很糟糕但也不算特别糟糕的生日,至少他没有颜面扫地,至少他可以借着“喝断片了记不得了有生什么吗”
来装傻充愣。既给自己面子,也给裴景臣台阶下,免得将来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是三天后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联系的裴景臣。
因为他花了三天四夜的时间来治愈自己,疗伤的过程不愿再提。不过就是从地狱里爬回人间有些辛苦罢了,爬一半坠回去,再爬一半再坠回去,底下是成千上万的恶鬼,它们抓着他的脚踝往下拖啊,拽啊……
苏清词下意识掐住左手手腕,以为有液体流出来了,其实没有。
“不愧是你,记性真好,我不记得了。”
苏清词面色冷峻的说,“我是自暴自弃也好,积极向上也罢,我的身体我做主,我是苟延残喘的熬三年还是干脆利落的活三天,我说了算。”
裴景臣:“苏清词。”
“裴景臣。”
苏清词冷声打断他,“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咱俩什么都不是。”
裴景臣瞳孔微缩,就在几分钟前,张浩南说过同样的话:“姓裴的,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跟苏清词已经分手了,你们俩什么都不是,你凭啥干涉我们?!”
裴景臣五指用力,攥的骨节白:“分手的事是你告诉张浩南的?”
苏清词不是个会把个人隐私往外说的人,更何况他没有好兄弟好朋友可以诉说,而裴景臣更是只字未提,连吴虑和裴海洋都没说。所以张浩南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是怎么知道的?
苏清词觉得挺逗的,因为裴景臣现在的样子就像在兴师问罪。
张浩南刚才问起裴景臣,说你来医院复查,你男朋友咋没跟着呢?苏清词就顺势辟谣没有男朋友,跟裴景臣早分手了。
苏清词道:“我们也该在各自的圈子里官宣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