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痛苦的一声呻吟,太宗擦拭眼泪,羞愤气恼,回首直瞪众人。
疯皇叔鼻音浓重道:“是我欺君,不是她们,这药是我给荣妃的。她托人去太医院拿鹤顶丹毒,我那徒儿薛太医官左右为难,又不敢启奏,才悄悄寻来我讨良策。亏得三丫头灵慧赛猴精,设下这调包计,才救了荣妃娘娘。老臣也求皇上一个天大的人情,就饶过这对儿小鸟儿吧。”
太宗深咽一口气不语。
“父皇,君无戏言,父皇适才答应了母妃了。”
昭怀哽咽道,揉着泪眼。
“都是孩儿不孝,忤逆了父皇,可是孩儿真真的喜欢春晓表妹。儿臣知道父皇自晓妹杀马那日起,就忌惮她,可是父皇就如此小觑孩儿吗?孩儿最类父皇,传承了父皇的睿智,定然聪颖胜过表妹千百倍,才不会日后被她辖制。”
太宗一听,忍俊不禁,还是板起脸愤愤道:“不尊父命就是不孝,还是……”
打量他一眼,不禁一笑,压低声音吩咐:“提上中衣再回话。”
昭怀这才羞急的发现,只顾了纠缠哭闹,竟然忘记了衣衫不整,好在袍襟长折去了羞,不然已是无颜见人了。
温公公打发众人散去,抬过屏风此后昭怀更衣,太宗咳嗽一声问:“朕可赦你起身?”
昭怀哭笑不得,乞求着疯皇叔道:“疯爷爷,救救麟儿。父皇要将麟儿活活打死了。”
疯皇叔从怀里掏出锦囊,小心翼翼摸出一枚血红冻顶□柔黄色的“天运”
印章。
天运古印重见天日,众人大惊。
“这是当年我替麟儿收下的。太上皇要麟儿日后拿了这枚印章去争太子之位,说是拥有此印能遇难呈祥,麟儿日后定然不再受太子长兄欺辱。先皇不许麟儿说出此事,是老臣这些年逼了麟儿守口如瓶,不许提此事。若非麟儿是个可人听劝的,真不知是否再闹出朱雀门血案。”
昭怀痛哭失声,抱住苏醒过来的母亲又哭又笑。
福安老夫人拄了龙头拐徐徐而来,颤声道:“欺君的,还有老奴。是老奴同皇叔商议隐瞒此事,这些年,没让天运印章和先皇遗诏再出江湖。麟儿何罪,这些年受了你多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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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内,荣妃一头漆黑的长发披散,整理锦衾,她垂着眸,睫毛如扇。
太宗坐在他身边感慨:“儿女忽成人了。”
“晚秋同惊澜今日来辞行,一对儿璧人,要去锦州寄情山水了。皇上如何舍得放他们远走高飞?”
荣妃问。
太宗慨叹道:“心不在此,去吧。怕是总有一日倦鸟归巢,如今有麟儿在身边……”
顿了顿,迟疑片刻道:“爱妃,朕这些年心中总有一事,自觉负卿,又难以启齿。”
他伸手揽了荣妃在怀里,一如昔日年少时的轻狂。
荣妃笑望他,那是仰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