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勇之生得十分高大,轮廓粗矿,和镇南王十分酷似,他慌慌张张地边跑边叫,“爹,爹……”
还没说出后文,看到站得老高的妹妹和插着腰仰着头怒视着的父亲。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规规距距地立在了门口。
镇南王叹了口气转过身训斥,“小的一天到晚胡作非为也就算了,你这做大的也这般莽莽撞撞?你们从小,我是怎么教育你们的?我教过你们多少次了,遇事要稳重,天塌下来也要人人惊之而已不乱。我堂堂镇南王怎么养出你们这些不争气的东西?……”
镇南王一翻话把勇之训得低下头不敢有半分顶撞。镇南王犹自唠叨了半晌,才问,“何事慌慌张张的?”
勇之见问忙道,“皇太后娘娘来了。”
镇南王闻言一愣,却是不信,“她怎么可能来?你别在这儿瞎说。”
勇之急得抓耳挠腮,“爹,我说的是真的。皇太后去明华寺进香,进完香,见天色还早,说好久没看到果儿了,就摆驾到镇南府了,说是来看看果儿,据说太子也来了。”
镇南王此时方知他所言定然不假,慌了神,“他们到哪儿了?”
勇之诺诺地点了点头,“我刚才来向您禀告的时候就快到街口了,这时只怕都到大门口了。”
镇南王一听“哎呀”
一声又骂勇之,“你怎么不早说?这么大的事,居然半天不哼声。真是办事不成,败事有余。”
说完匆匆忙忙就要往门外走。
勇之小声嘀咕道:“还说什么天塌下来也要人人惊之而已不乱,自己还不是也这般慌张。”
镇南王象是背后长耳朵一般急转身,瞪着他,“你说什么?”
勇之忙住口低头,哪里敢把刚才所说之话重复一遍。
镇南王也不追究,又问,“谁去接着呢?”
“二弟去接了。”
镇南王闻言,心下方略安,这二子玫俊之处事圆滑周到,有他顶着,一时半刻到还混得过去。
走出两步,又冲回到太师椅前睨着玫果,“你赶快去给我换好衣服去见皇太后,太子要来,你可得给我归归规规地,有个淑女样子,别还没过门就先把脸丢尽了。”
说完又急急往门外冲去。
玫果这时方记得自己找父亲出来的目的,在椅子上皱了皱鼻子,“我才不会去见皇太后呢,更不见那个什么太子。”
镇南王错鄂,以为自己听错了,挖了挖耳朵。又象陀螺一样转回来,“你说什么?你不去见?”
玫果扁着嘴,“就是不见,你在我外出采药的时候,自作主张给我订的亲事,我不同意,我正要找你说这事呢,现在皇太后娘娘来了,你正好去推了这门亲事。”
镇南王只觉眼前金星直冒,自己素来知道女儿的臭脾气。自从采药回来后,听说皇上赐婚的事,她就大发脾气,天天吵着要去退亲。这皇上赐婚怎么能说退就退?去找皇上退婚,不是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吗?被女儿纠缠得心烦,便天天躲着她,想时间长了,她自己也就想通了。不料她偏偏这紧要关头说出这等大逆之言,怒道:“你疯了?你和太子的婚事是皇上赐婚。”
玫果从太师椅上溜下来,抱住父亲的手臂,撒着娇,“爹,我还不到十六岁。”
镇南王看着象泥鳅一样粘到自己身上的女儿,心生爱怜,“你娘十六岁的时候都有了你大哥了。”
玫果扭过头,一脸的不以为然地小声道:“那是我娘太没追求。”
镇南王闻言,双眉一竖道:“你说什么?”
玫果伸了伸舌头,忙陪笑,“我是说我娘慧眼识英雄,所以早早嫁给了爹。”
镇南王崩紧的脸这才缓和下来,“这还差不多。”
玫果见父亲语气转好,也不再追究打破唐白玉花瓶和薄胚碗的事,胆子也大了起来,装得楚楚可怜地道:“女儿还想多陪爹爹几年,爹爹就去推了吧。”
不嫁太子
镇南王见女儿说可怜,也有些不忍心,“爹爹又如何舍得你呢,但这皇上赐婚,哪能说推就推的。”
玫果见他松了口,越加卖命的撒娇使横,扭住不放,“爹爹和皇上曾经有八拜之交,您去求求他,他定会给您这个面子的。”
镇南王沉下脸,“这拜把子是皇上年幼之时的事了,现在他乃一国之君,君无戏言。况且那太子十四岁起便一直跟随我打仗,有勇有谋,出生入死,立下屡屡战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次封太子才回得京来。有这样的男子做你的夫君,我以后也有颜面见你娘了。乖乖的去换衣服,见皇太后去。”
玫果见父亲丝毫不松口,将抱着他手臂的手一摔,脸垮了下来,“爹爹就知道打仗,他打仗厉害有什么用?充其量不过是个勇夫,难道夫妻之间还要打仗不成?”
镇南王吹着胡须瞪着眼睛,“你老子就打了一辈子的仗,你是说你老子没用了?”
玫果伸了伸舌头,惨了,把老爹也骂进去了,眼珠子一转,献着媚,“爹爹当然是天下最让人敬佩的英雄,加上又英俊,又威武,怎么是那些一介勇夫可比。”
镇南王被女儿这么一捧骨头也轻了三分,拉下的脸也柔和了些许。
玫果察颜观色,接着又说,“那太子听说简直就是冷血动物,残暴得紧,我且能嫁给那样的人,我宁肯嫁猫嫁狗也不嫁他。”
镇南王见女儿转了个圈还是两个字“不嫁。”
正要找些什么婚姻大事本由父母做主的大道理来开导女儿。
勇之见妹妹和老爹纠缠不清,提醒着,“爹,太后娘娘这时多半进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