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塑料皮,他仅剩的神志告诉他,那是一颗遗落的奶糖。
脑海里紧跟着浮现出魏书漠沉静如水的眸子。
大脑是个特别神奇的构造,当你想到一些更能触动情绪的事情,当下的痛苦真的会被转移。
于是他拼着那一刻的好转,猛拉绳子,从阴暗中挣扎出来。
他没想到,一出来就可以看见魏书漠。
昏暗的白炽灯从头顶散落,魏书漠逆着光,清冷低眸凝视着他,像为他而辗转人间的神明。
楚耀弯唇起身之际。
他的神明弯下腰,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他在吃醋?
俗话说,男怕摸头,女怕摸腰。
换做旁人摸楚耀的头,他肯定会把人按地上猛揍,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
可是魏书漠不一样。
当魏书漠手心的微凉落在他的头顶时,楚耀就知道这只是一个简单的安抚,不带任何挑衅的意味。
楚耀拉下魏书漠的手,他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不像女人的手柔弱无骨,也不像五大三粗的男人,手上都是粗粝的掌纹和暴烈近乎穿透皮肤的血管,他的手,是上天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生来就只和他清冷优雅的性子相辅相成,与纸笔为伴。
“把我当小狗呢?”
楚耀歪了歪头,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语气是慵懒随和的。
“……”
魏书漠咬唇抽回了自己的手,他也不明白怎么下意识就摸了摸楚耀的头。
季涵白给他的那本书上写着一句话“在孩子做得好的时候,不要放弃任何一个表扬他的机会”
。
楚耀克服了内心的恐惧,值得表扬。
书里有很多表扬话术和例子,但魏书漠觉得,让他对眼前300个月大的孩子,面不改色的说出那些话,羞耻程度不亚于在他面前脱光。
于是,他只能改为拍拍楚耀的头。
手落下的一瞬间,魏书漠就后悔了,楚耀黑硬的短发像细小的针尖,带着细密的电流,从他指尖每一寸密布的经络,畅通无阻的直达大脑,激得他心尖一阵阵发麻。
楚耀带着薄汗的手掌包裹住他冰凉的指尖,近乎一瞬,魏书漠感觉到自己的牙齿传来清晰的磕碰。
他在发抖。
“在想什么?”
楚耀见魏书漠低眸不语,问。
“没什么。”
魏书漠回答。
感谢黑暗,让他的不知所措不至于暴露在毫无遮拦的目光下。
“嗯。”
楚耀耸耸肩,没话找话,“刚刚害怕吗?”
刚刚楚耀在单线任务中,看见那些沾着人造血浆的“人体零件”
,和随时跳出来“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