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把放在门边桌子上的烛火碰掉在地,房间陷入了漆黑之中,敖翦吃惊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发亮的兽瞳。
黑暗而令野兽的瞳孔扩大,灵敏度因光源的细微而增强,反射出幽绿的亮光。
便似蛰伏在漆黑森林中的猛兽,静静地注视著即将入腹的猎物。
敖翦心里一阵发毛。
一定是刚才那顿丹饕还没吃饱!
顿时恍然大悟。
都怪自己一时间太过得意忘形,通常得意忘形的下场就是转眼就被妖怪吃掉!!
他想起最近每一顿都吃得饱饱的,似乎真的胖了不少。
难道丹饕觉得他饲喂得差不多,已经到了可以痛痛快快、美美地吃掉了的时候了吗?!
後语:各位亲回帖诶回帖~~~l我都不v什麽的了,难道说就写得那麽差劲嘛……
好打击……………………………………
还是亲们都觉得,反正回不回帖作者都会更的啦,不用回都可以……
砗磲盆,捣花研珠豆沫浴
丹饕莫名其妙地发现手臂提著的小鱼又开始筛糠地发起抖来。
摸了摸胡子拉碴的下巴,这条小鱼也恁儿胆小了吧?有时看来挺有担待,有时看来又挺有主见,偏偏更多的时候就是小身板抖啊抖地,就底气什麽的全都消失个无影无踪。
他并不知道敖翦为何突然害怕。
其实他会留下来,是因为考虑到在不廷胡余的地盘上放小鱼一个睡有点危险,所以才决定跟他睡一块比较稳妥。
不廷胡余是个什麽样的海神,旁人或许不清楚,但他这个老朋友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得好听,就是爱做表面功夫,说的不好听,就是凡人所言之斯文败类。
虽为一方海神,偏性喜猎奇,嗜好收集稀奇之物。他身边常常会有些奇特的飞禽走兽、或甚是妖精海怪,但等他下一次再见到不廷胡余时,却绝对不会再看到之前见到过的豢养之物。
不过眼下不廷胡余显然是对这条蓝色的小鱼产生了兴趣。
虽然丹饕并不觉得鲛人有何奇特之处,会织个布什麽的也没啥大用处,可他却清楚不廷胡余看上的东西向是志在必得,且不择手段。
这海神一时心喜的玩物下场如何,丹饕向来不在意,也没有多问一句。这一回,丹饕却有了绝对不能让他把小鱼拿去玩的想法。
好不容易把他养壮了些,可也绝对经不起不廷胡余那家夥的折腾!再说自己也答应了要带小鱼去东海,君子岂可言而无信?
然而敖翦却不知个中缘由。
他被吓坏了。
也许有的人能在被妖怪吃掉之前表现出无比的勇气,或者英雄的气概,但这绝对不包括敖翦。
他看过丹饕吃虎蛟那是一个干净利索,掂量著按自己的这份量,想必也是几口就能下肚。
虽然早有觉悟,但临了还是会觉得害怕。
那条拖住他的手臂有力而且强壮,可能一下子就能把他的头给拧下来吧?能够一下长成尖刀状的指甲,可能一下子就能撕破他的肚皮吧?凡人吃鱼可能得刮鳞呢!那得多疼啊……哦,不过大妖怪应该没关系,之前就没见他吃鱼的时候吐过鱼鳞。
丹饕还没有半点动作,敖翦就已经被自己的想象吓得彻底僵硬掉了。
作为口粮,敖翦觉得还有需要尽到最後的义务。
所以他颤颤巍巍地向丹饕提议:“要……要不……我先去洗洗吧?……”
东西被吃掉之前还是先洗洗干净比较好。
丹饕想起方才不廷胡余说过他身上还有残留了百幻蝶的香气,确实要好好洗洗干净,於是点头:“也好。”
可这一点头,小鱼就抖得更厉害了。
出门寻了个仆人问了,仆人连忙应说岛上有沐浴的澡堂,并引他们前往。
见敖翦边发抖边跟在他身後,就差没脚下一软昏倒过去的模样,丹饕照旧上前一把将他托上手臂,毫不费力地迈开大步向前继续走。
所谓澡堂,却是个露天的汤房。
四周栽种了竹林隔开了外面的视线,竹子篱笆在围住了一块地方,上面爬了翠绿的蔓藤,鹅卵石铺设了地面不会因为水湿而泥泞,中间放了一颗巨大无比的砗磲。
这颗砗磲比敖翦上次在海底捡到的还要巨大,宽达四五尺,定不止千年之寿,佛家视之隗驱魔避邪之宝,像这颗之巨,只怕连海龙宫也不见得有此宝贝。
也不知不廷胡余是在哪里弄来这可大砗磲,此刻用鹅卵石堆了底座稳稳放在汤房中央,上下打开地张开大口,内里经打磨得非常光滑,仆人在里面放好了干净的热汤便垂首退了了出去。
丹饕也不客气,衣服一脱,往里一躺,舒舒服服地泡起难得的热水澡。
他身材魁梧高壮,两条小腿是挂在砗磲边缘外头。不由嘀咕这砗磲的澡盆也恁小了,以不廷胡余的神通,造出十丈宽的浴池也是轻而易举,转念一想,那家夥就是喜欢这种古怪的调调,也就不再计较。
强壮的肌肉完全舒展开来,就算不需著力,也见得撑紧了黝黑皮肤下是岩石般坚硬的肌肉块。
说实话,约莫有几千年没这般享受过。
锁妖塔?很抱歉那是关妖怪的牢房,不是客栈里的天字号客房。
等躺舒服了,便看向敖翦那边,见也脱了衣服的小鱼正光著屁股蹲在砗磲不远处,手里捧著一个水晶钵子好奇地嗅来嗅去。
敖翦也算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思,怕不怕都得被吃,他也适应了过来。
那钵子里装满了粉末,看起来像豆粉,可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吃的东西,里头还散发出许多种的花香,敖翦嗅了好一阵子,才勉强辨出里面居然有磨碎了的珍珠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