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长林乃三朝老臣,权倾朝野,门生故吏遍及天下,贤相之名远播四海。
即便是当朝天子宋云圣,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因为先皇刚刚驾崩,天子登基不久。
而在登基之前,于长林正是宋云圣的恩师兼幕僚。
也正是因为有于长林背后指点,才让宋云圣学得权谋和城府,得以踩在其他皇子的头顶,君临天下。
于长林膝下无子,于海兰是他唯一的女儿。
许烈明面上,是威风堂堂的上柱国,战功赫赫,威震异族。
但在朝中许多人眼里,他不过是入赘于家的上门女婿。
换句话说,只是于长林的马前卒而已。
所以,许烈对自己这位夫人,自然不敢有丝毫得罪。
万一哪句话她不爱听,回去告诉于相国。
那自己的仕途,也就算走到头了。
“夫人,你有所不知。”
许烈叹息解释道,“那枚双鱼玉佩,乃是陛下登基之前,赠予我的信物。”
“现如今,便等同于是御赐之物,不论丢失还是变卖,都是大逆不道之罪。”
“峰儿偷了这枚玉佩事小,但麻烦的是,他将这玉佩卖到夜华街黑市,还机缘巧合之下,又回到了陛下的手中。”
“现如今,陛下已然龙颜震怒,命我亲自查访此案,并要求一定严查到底,不能有半点姑息……”
“严查?查谁?查你自己的儿子吗?”
于海兰冷冷道,“夫君,别忘了,峰儿可是你的至亲骨血。”
“他小小年纪,你忍心让他背负罪名,一生抬不起头吗?”
“我……”
许烈神情复杂,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明白了。”
“峰儿,等明日一早,我的部下会到府中来,对你询问此案的细节。”
“你便一问三不知,不论他们问什么,你都只说不知道便是。”
“趁着这份口供,陛下还没有亲自御览,我这就前去牢中,逼那李大年修改口供,并设法让他死去。”
“然后,我便将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让他来顶罪,希望能平息陛下的怒火吧。”
于海兰这才重新露出笑容,上前挽住许烈的手臂,“峰儿,还不快谢谢你父亲。”
“谢……谢父亲宽宏大量!”
许峰感激地跪在地上,急忙磕了三个头。
但是他的感激,并非对许烈,而是对母亲于海兰的
许烈生性冷血,不近人情,对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无情舍弃。
这些年来,之所以对他们如此宠爱和提携,全是因为母亲的缘故。
刚刚,许文涛还担心,父亲对许言那个小野种的态度突然发生了变化,会不会危及自己的地位。
但现在看来,他是不用担心了。
只要有母亲在,以及她的娘家在。
自己身为嫡长子,这许家未来家主的身份,便是腰上挂秤砣,稳稳当当!
至于许言,这次虽没能杀他,但也无伤大雅。
许文涛内心,已生出一个坏得流脓的主意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