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听得额头青筋暴跳,最沉不住气的施明辰几乎冲上去打人。
说施明玮也就罢了,与珠珠有何关系?
肯定是施窈弄的鬼!
施明玮拽住施明辰,因此,见了京兆府尹,开口第一句话便点名“二妹妹”
,将施明珠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施明辰和施明晖有样学样,一前一后大声重复问一遍:“海大人,我二妹妹呢?”
京兆府尹不敢在三兄弟面前摆官架子,忙起身走到堂下,作揖回了一礼,愣怔地问:
“府上不是只有一位姑娘吗?”
满京城皆知,施家上下独宠唯一的嫡女。
稍微在京城混久一点,还会知道那姑娘就叫明珠,意为世家的掌上明珠。
施明玮叹了口气,大声道:“非也,我们府上共有二位姑娘。大妹妹与我一母同胞,是长房嫡女。另三房有个庶妹,是我二妹妹,从小在金陵老宅长大,今冬才回京。今儿我那二妹妹闹着出门逛京城,见识见识京都的繁华,却不想遭遇此祸。”
说完,他抹了抹冷汗,状似擦泪。
众人嗡嗡议论开来。
施窈听他澄清明白了,这才戴上兜帽和面纱,冲出屏风,扑到施明玮面前,一面哭,一面捶打施明玮的胸口,将他的胸膛捶得咚咚响。
“二哥哥!呜呜呜,二哥哥你怎么才来?你不是去找修车的人了吗?为何带走所有侍卫和护院?我虽是乡野长大的,可我也只是个弱质女流啊!
若非汤嬷嬷机敏,及时将我带出来,我恐怕……恐怕就要一头撞死在墙上,以免咱们施家守护百年的贞节牌坊倒了!
我以为你遭遇不测,所以迟迟等不到你带人回来救我们,我担心得要死,你去哪儿了?一身酒气!
二哥哥,你混蛋,你混蛋!我们遭遇劫匪,你却带侍卫去吃酒!这么多仆妇丫鬟受辱,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呜呜呜……”
她喊得也很大声。
让所有人听到,施明玮干的好事。
施明珠不给她背锅,她也不准施明玮清清白白走出京兆府的大门!
施明玮胸口疼得快吐血了,也气得快吐血了。
好一个施窈!
这是看出他的故意为难,也故意拉他下水吗?
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一点不顾念兄妹之情,不顾念家族名声!
家丑不可外扬,眼见施窈丝毫没有替他遮掩的意思,他心口仅存的那一点点愧疚,也烟消云散了。
施窈不是柔弱的提笔都无力的闺阁小姐,手劲还算大,捶得施明玮朝后退。
他退一步,施窈就朝前进一步,紧跟而上,直迫得施明玮踩到他那长随的手,朝后绊一跤,摔了个四脚朝天。
衙内的捕快,和扒墙头的闲汉闲妇,一片哄堂大笑。
施明晖和施明辰急忙扶起施明玮,施明辰狠狠瞪一眼施窈。
施窈拎着手绢哭得凄凄惨惨:“二哥哥,府里的下人说你是草包,文不成,武不就,上学逃学,习武装病,我原本不信,可没想到,你连我一个弱女子的几拳头都吃不住,你果真是个酒囊饭袋!”
“哈哈哈!他就是个酒囊饭袋!”
墙头上有人笑。
“牙尖嘴利!”
施明玮气得双脚打滑,又滑一跤跌在地上,摔得尾椎骨疼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