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a1pha。
空姐一眼識出。
「您好先生……」面對a1pha,空姐的聲音自然而然地保持了警惕,她小聲地叫醒對方,說道:「麻煩您出示一下身份證,這邊需要核實身份信息。」
邵承從口袋裡拿出身份證遞給空姐,落在空姐手上的身份證清晰映上了他的名字,空姐翻看一下後,將身份證歸還,並歉意地說了聲「打擾了」,就沒有再耽誤他的時間。
a1pha是一個很特別的類群,他們受信息素和基因影響,易怒,躁動不分年齡,普通beta會自覺規避跟他們相處。
儘管空姐認為面前這個a1pha生得很惹眼,也不會因為貪那兩眼歡將自己的安全搭進去,很明顯,這個a1pha的情緒並不高漲,他可能接近了易感期。
空姐將身份證遞迴來的時候,邵承將有名字的那一面反扣進口袋裡,瞧見了面前的時間,心中不由得更添幾分燥煩。
還有三個小時才能落地。
他的恐怖片也早已經「聽」完,將平板關了扔進包里,手肘撐在桌板上,看了眼手機。
受氣流和位置的影響,iFi的信號不夠強,消息一點點地顯示完全,微信消息的通知有幾百條,他以為自己是哪個群又忘記了退,打開一看,全都是私人消息。
其中光是那幾個還沒熟透的室友的消息就幾十條,朋友的,同學的,家裡的,還有他那個剛談沒多久的小女朋友的……
[你轉學為什麼不告訴我?這麼大的事情都不需要跟我說的嗎?]
[我還是從別人那裡知曉的,我是你女朋友,這種事我難道不是該第一個知道的麼?]
[你這樣一走了之算什麼?都是成年人了,有什麼話不能坐下好好談?]
[邵承,你知道現在學校里怎麼說我嗎?]
[我們這樣是算分手了嗎?]
邵承跳過了這些心煩的嘮叨,私人消息他一個也沒回復,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把他的心情搞得有些躁動,空氣中瀰漫的香味讓他眉頭緊皺,在封閉式的機艙內,這味道讓他有些反胃。
他跟別的a1pha有所不同,某些過分甜膩的信息素,他會生理不適,鼻子生得嬌貴,他自己也無奈。
強忍片刻,邵承起身,從包里拿出什麼東西,向隔艙室走去。
頭等艙里設有信息素隔艙,專門給一些特殊情況的人處理身體問題的,邵承拎著一包的阻隔貼來到艙內,剛進門就聞到了混雜在一塊兒的味道,有烈酒,有花香,清甜刺激的味道糅雜在一起,有人剛在這裡使用過抑制劑。
排氣扇還未將這些氣味完全清除。
邵承撕開阻隔貼,面對著鏡子,他今天穿的衛衣不太方便,將帽子草率拉下來,撕開比之標準款更大一倍的阻隔貼,往後頸送去。
這是他父親給他買的最高效的一款,能完全阻擋住信息素的氣味,只可惜擋得住自己,擋不住別人的。
他今天第一回用,手生,衣服不方便,毀了一張,正眉眼煩躁地要丟進垃圾桶,忽然不知從哪竄出來一個人,接過他手裡的東西,拉下他的衣領,將那阻隔貼準確無誤地貼在了脆弱的腺體上。
「心情不好?」鏡子裡倒映出一個陌生男人的臉,或許不該說是男人,他看起來不比自己大多少,很年輕,但比自己長得略成熟。
邵承抬起頭,鏡子裡那張臉格外迷人,眉眼帶笑,身材高挑,壓過他半個頭,脖子裡掛著一副耳麥,正從鏡子裡對上自己的視線。
信息素可以暴露出一個人的心情,能從信息素里感知到對方心情好壞的也只有同類,離得這麼近不但能感受到他心情的好壞,更能精準分辨出信息素的氣味。
「很甜的信息素。」對方似無意般說:「比這艙內的都好聞。」
邵承轉過身,將阻隔貼揣進口袋裡,正面對上這個人,不得不說這陌路人長得很帶勁,也很攻,不出意料是個等級不低的a,但這會的邵承也沒精力在這欣賞什麼,只不帶情感地說了句:「先謝謝你幫忙,其次,隨意觸碰陌生人的腺體,是你的家教?」
對方略有沉吟,不明白對方哪來這麼大脾氣,好整以暇地自上而下打量著面前的人,反問道:「a1pha的腺體很嬌貴嗎?」
只有omega才講究腺體方面的絕對隱私,很多a1pha不在乎腺體被觸碰,甚至樂於向別人炫耀承載高級信息素的頸腺體,邵承的腺體不嬌貴,但他人嬌貴。
一點兒不順心都不成。
「不嬌貴,但我好像沒有向你尋求幫助,」邵承冷眼看著對方:「麻煩以後不要擅自觸碰陌生人的腺體,很容易激起敵意,不謝了。」
他一邊整理帽子,一邊向外走。
對方回身望著,他抬起手,鼻子下的指尖沾染上了一點信息素的味道。
他恍然醒悟,難怪要莫名其妙地發脾氣,在許多優越感爆棚的a1pha的認知里,香甜的信息素只屬於omega,如果這份甜膩賦在一個a1pha的身上,等同於剝奪了他們為a的自尊。
想來這麼厚的一張阻隔貼,是用來維護自尊的。
因為這個a1pha,實在太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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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小時後,飛機落地,邵承終覺熬出了頭,一下飛機他的小叔就給他來了電話,兩人通了電話,約在哪見面。
走了沒幾步,女朋友打電話轟炸他,邵承一開始沒理會,草草按掉了來電,可奈何人家執著非常,容不得他不接,沒幾步路,邵承停下來,點了接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