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也变了,”
严修盯着龙白月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表情怅然又欣慰,“你怎会跟着紫眠大人?凌云信里倒是没细说。”
龙白月浑身一震,咬住唇无言以对——她没变,还做着以前的营生。跟着紫眠是因为她为虎作伥。
厅里顿时安静下来。
“机缘巧合而已。”
这时候紫眠在一边淡淡插口。
龙白月松了口气,向紫眠投去感激的一瞥,庆幸他为她解围。
“哦,是这样。”
严修察言观色,也不再多过问。
紫眠二人在严修的安排下,在贵溪县县衙小住了两日。严修的计划是让紫眠和龙白月跟着路过贵溪县的硝石纲一道进京。
京城每年盛大的上元节庆,以及过年、太后寿诞等庆典,都需要耗费大批的烟花爆竹。制作烟花爆竹的原料硝石,需要从夏末就一批批送往京城。大量的硝石分批起运,每批编立字号,分为若干组,一组称一纲。
因为是官方组织纲运,硝石又易燃,所以硝石纲每次都会安排不少士卒护送。紫眠和龙白月跟着他们走,就等于多了一队保镖。
“从我们这里走几日,换水路漕运,行程就更轻松了。”
这天严修与硝石纲的长官交接完,就安排下人给紫眠和龙白月收拾行李,“白月,你来一下。”
龙白月纳闷的看了一眼严修。在外面为了掩饰缺齿,严修又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子。她不晓得严修单独找她要做什么,不过还是和紫眠打了个招呼,跟着严修走。
“给你。”
严修领龙白月回到县衙后院,取了把琵琶递给她。
“给我这个做什么?”
龙白月吃惊不已,她解开包着琵琶的布囊,一把上好的镶玉龙首琵琶就露了出来。
“当年少不经事,惹恼你摔碎琵琶,听说龙鸨母责罚你了吧?”
严修笑笑,“今日还你一把新的,聊表心意。”
“谢谢。”
龙白月很是惊喜,开心的抚摩着崭新的琵琶,忽然她眉峰一蹙,内疚的开口:“要不……我求求紫眠,说不定他有法子替大人把牙齿恢复?”
——帅是帅多了,可缺了牙齿,总是有碍观瞻啊。
“哈哈哈哈,”
严修闻言大笑,又肆无忌惮的露出牙床,“不用啦。”
“有些改变是好事,不需要恢复什么。”
他顿顿,又笑着问龙白月,“白月,龙鸨母可好?”
龙白月一呆,凉意从脚底升起,全身的血液好象被抽空了一样,让她有些恍惚:“我……我三年前就和她分开了,已经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鸨母,她的鸨母……去了哪里呢……龙白月的脑子忽然开始混沌,各种各样旧时的记忆嘈杂起来,鸨母冷笑、愤怒、奚落、惊恐……无数表情各异的面孔揉在一起,纷乱错杂——却没有她的下落。
“哦。”
严修点点头,他的内心此刻也在挣扎,没注意到龙白月的异样。他低头考虑了许久,还是抬起脸来,看着龙白月的目光却有些迟疑,“对了……你知道吗,楚珣和我是同一批进士及第。”
楚珣。好遥远的一个名字啊……龙白月翻腾的内心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忽然变得平静。她蓦地笑起来,娇媚的神采却让严修觉得陌生——那明明应该是他曾经熟悉的笑容,娴熟、诱人、带点捉摸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