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只重复让父亲收回婚书,也不说具体缘由。
父亲两鬓都气出几缕白发。
我不看他,边替父亲包扎边问:“齐越,你今日告诉我原由,只要你给我这个理由,我绝不纠缠你。”
他呼吸一滞,低下头,默不作声。
我强忍心中的酸楚,不顾父母在场,不顾规矩体统,冲上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扯起来。
“齐越,我只要一个答案!”
我拿出和他的定情信物:“只要你今天给我这个答案,信物我还你,婚约也就此作罢,我绝对不苛求其他!”
他看了看我,又看向我手中的信物,长舒一口气。
“我在边关和素素生死相依,她如今已有了我的骨肉,我要给她一个名分。”
那一瞬间,我身体中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
忍不住笑出声。
“所以,边关生死相依十四个月,不敌我与你青梅竹马十四年?”
他一咬牙:“是。”
我闭上眼,不理睬父亲的呵斥,母亲的规劝,流着泪问他。
“我若同意迎她入王府做侍妾……不,你我完婚后,我主动请旨迎她做侧妃……”
齐越冷冰冰打断我的话。
“素素是我心中所爱,我绝不容忍她屈居人下。”
一句话,让我透体生凉。
我突然想起送齐越出征的夜晚,扑进母亲怀里哭的不能自已。
“阿娘,你说齐越要是在边关碰到什么医女,胡女,变心了怎么办?”
母亲一边拍着我的背,一边小声安慰我。
“我得儿,你是未来要做王妃的人,总要有容人之量,若是齐越真喜欢,你也不能拦着,否则要被外人说善妒。”
“可我……可我不想和别人一起侍奉齐越。”
我躺在母亲怀里,心中一阵阵的苦涩。
母亲却叹了口气:“世上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哪里能求得什么真情呢,无非是和夫君举案齐眉,互相敬重,再有那么一丝真情,便是足够了。”
难怪,难怪那时母亲的眉眼间有化不开的酸涩。
难怪母亲看到父亲去姨娘房中时,神情总是落寞。
原来父亲并不爱母亲,齐越也并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