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有张油画,画得是海城夕阳下的石礁洞,海边的沙滩留下了两串脚印。一只破旧的橄榄球,一面冲浪板还是一架山地车都悬挂在墙上。
房间里有很多英国带来的那些东西,很多书、盘子、收藏品,足迹遍布天南海北,但都标了日期。像一个旅人留下他的痕迹。有一双坏掉的登山鞋,只剩下半块伤痕累累的鞋底了,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战损感,却被珍而重之地收藏在了玻璃柜里。他记得,宁臻没回来完婚,就是因为爬山遇到了意外……从此,再没回来。
一对神社的御守,似乎是新的,挂在招财猫摆件上。那招财猫大大小小有好几个,每个都神态不一样。最后,一张古琴放在了窗边塌上,仿和室的榻榻米,看似是经常在这里抚琴的。
这就是宁臻从英国背回来的琴,从不离手,不为人知的琴。
这一切都瑰丽又畸形,整面墙,十五岁深刻的记忆让他有种窒息般的眩晕感。
而房间里那种汹涌的、暧昧的气氛他忽然就感觉到了。就是那种幽暗、汹涌、毛躁又怪的感觉,在陆凌风坐在沙上叫他过去的时候,在他们在茶水间偶然撞到的时候,在那间热气腾腾刚沐浴后的套间,在陆凌风在厨房抱住他的那刻,在槐荫路的那间公寓里,在那个放纵享乐的陆家家宴的晚上……
尽管他闻不到信息素、无法感知ao的世界,他仍然是有些感觉的。
那种怪异的气氛每次都在两人情事的时候,而他透过地上隐约的光线,竟看到他的丈夫出现在了宁臻的房间里,他正抱着宁臻坐在床边。
◇第5o章离婚
他们似乎是刚回来,就在他前脚进门,并没现他。房间乱成那样也没人管,陆凌风将宁臻抱到床边,将他放下,问:“好点了吗?”
宁臻浑身汗湿,虚弱地坐在床边,点点头。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陆凌风说。
宁臻道:“这不怪你。”
陆凌风道:“在我们之外,肯定还有一波人。”
宁臻点头:“他跟我们很久了,这个人聪明又狠,你要小心。”
陆凌风若有所思地道:“我想我知道他是谁。”
房间里的光照着陆凌风和宁臻两个人。宁臻的脸庞密布着汗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陆凌风问他怎么样,宁臻摇头。两人靠得很近。桌上留有一剂针管,是很熟悉的抑制剂。宁臻Q了。
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的丈夫面对着一个正在Q的omega。那是他即便拥有了信息素囊也无法感知的,真正的ao世界。宁素急迫地去调动全身的器官去感知信息素的世界,包括那个植入的信息素囊,然而是没用的。一切都像雾里看花,他只能感觉到那平静的外表下生猛又剧烈的躁动,却无法真正体会、理解信息素的感觉。
他的腺体是假的,信息素囊只是让他沦为了没有知觉的动物。隔着一层磨砂玻璃,他全身不受控制,浑身粘腻的灼烧感,那种陌生又恐惧的感觉,每每还没来到,便让他不寒而栗。
而他的面前是个真正的omega,宁臻的信息素听说是诱人的湿润的玫瑰香气,而陆凌风呢,是冰潭下面那种冰冷刺骨到令人窒息的辛辣气息吗?是陆凌风在雪山上与他情动的时候的气息吗?
宁素要疯了。他体会不到,即便有了信息素囊,他依旧体会不到。
而房间里两人气氛怪异,两人面对着面,靠得那样近。陆凌风想必是闻到了omega身上那诱人的湿润香气。而宁臻也在情动中感受着陆凌风那冰冷又温柔的气息。ao之间天然的吸引力,陌生迷人的气息刺激着他们,让他们无法抗拒,困在这昏暗房间的一隅。
宁臻脸颊烫,忽然提到了他:“阿素还好不好?不要让他知道。”
“他不会知道。”
“那家外资公司不用动,我还有用。”
陆凌风蹙眉:“那个电影公司的老板……”
“他不会碍我们的事的。”
“现在爷爷手中的股份已经没用了,很快云臻机械的厂子和乐天旗下的公司也会被我们吞并,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