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碾熄烟头,“李航的母亲……”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涉及到服用kratom,得拉回去让老田看看再说。”
“那你还不走?”
“嘿,队长不话,我哪敢走?”
林默看着他,嘴角压着一抹苦涩,“我今天只是协助,别忘了我还在停职。”
他顿了顿,“叶泽,盯紧我。”
叶泽一怔,“林队,你说什么呢?”
叶泽这个人名字文雅,体型看着五大三粗,说话也不着调,可他在某些地方比谁都警惕。
林默直直地看着他,第一次主动直白地剖开自己内心的一角,“闻山曾经是我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最好的唯一的朋友。
在某一天变成了杀父仇人的儿子。
叶泽想如果换做自己,是不是可能比林默还要古怪,还要暴烈?“这事儿……”
他想了半天,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来安慰,“真他妈操蛋。”
是挺操蛋的。
林默把打火机还给他,“行了,赶紧走吧。”
叶泽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先回局里。也是奇了怪了,这掐监控的人怎么就找不出来,总不能一直没找到你就一直不回来了吧。”
叶泽嘀咕着上车,带着一行人回市局。
林默看着车子走远。
天此时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街边的路灯亮起。
他站在原地呆了半晌,望了一眼斜对面面店门口,抬脚走过去。向一家五金店借了工具,铰开锁,拿着锤子对着被他砸凹砸歪的后座、把手、车头,一顿叮铃哐啷,一点又一点地尽量矫正。
把东西还回去后,他推着那辆自行车缓步离开。
目睹他砸自行车的人觉得他大抵脑子有点问题,不过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自行车大抵买了很多年,车座的皮都已经磨破,再被他这么折腾一遭,更破了。
风有些大,泰州这个区域很多地方都在等待拆建,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卖吃卖喝的店也不多,林默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就那么慢悠悠地走着。
背影渐远,在破败中显得有点寂寥。
审讯室。
叶泽给李航倒了一杯水。
杯子搁下的时候,他抬头看着叶泽,“我我妈……”
“她在解剖室。”
解剖室!
李航“噌”
地一下站起来,“你们要干什么?她已经死了,她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