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看着看着,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耷拉下来,睡着了。
闻山转头瞥了他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林默这个人看似平和松弛,什么都好商好量的,把所有东西压在心里,每件事都紧绷着,终究还是累得一塌糊涂。
丰田汉兰达在小区楼下停下,闻山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林默,到了。”
林默缓缓睁开眼,还有些迷糊,看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手一伸才现自己身上盖着衣服,他揉了揉眼睛。
忽然听到旁边人的轻笑。
不设防地问了一句,“笑什么?”
闻山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笑你还和以前一样,一睡醒来就跟只猫一样,懒懒的。”
这个动作这句话一做完,车内空间突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两人都没有看对方,却又没有说话,也没有人要下车。
他们总是会在很多时候都陷入一种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安静中,剑拔弩张的,沉重疲惫的,还有难以言喻好像和从前一样又不太一样的某种柔和的安静。
沉默半晌,闻山率先开了口,“现在凌晨三点,你还可以上去睡几个小时。那我,就先走了。”
他反身从后座里拿过自己的包,然后下车。
林默也走了下来。
闻山拎着包没有停留地转身就走。
凌晨三点。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风吹得那么冷,夜那么深重,他却走得那么洒脱。
林默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几步,想开口喊他,明明都已经张开口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小区的路灯亮着,带着深秋的冷,他微微躬身大步地往前,可是,前面的路没有灯了,他的身影就快隐进黑暗中。
林默再也忍不住,拔腿追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没有丝毫停留的脚步忽然之间停住,他愣了好几秒,才转头看向林默,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吹得实在冷,他的声音竟然有些打颤,“怎么了?”
林默没有看他,眼睛左右环顾,似乎想了一会儿,但现想也想不出什么来。
他的脑细胞在这几天似乎就此用尽。
于是什么也没说,什么理由也没给,一把拿过闻山手里的包,拽着他的手腕就往回走。
闻山还处于一种茫然的状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任由人握着自己的手腕走了好一段路,从没有路灯的地方走到有路灯的地方。
他才怔怔地缓缓回神,“那个,林警官,我还不能下班吗?”
林默的眼睫微颤,在灯光的照射下在白皙的脸颊下投出一扇阴影,他囫囵地“嗯”
了一声,声音轻得好像没有说过一样。
闻山笑了起来,“都这个点了,我还能干什么?”
林默顿了好一会儿,生硬地说道:“保镖的工作职责你不清楚吗?”
两人已经走回到所住的楼下。
林默一把将他的包扔回他的怀里,开后座车门把自己的东西拿下来,也不知道是怕他跑还是什么,关上车门后又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