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带着康熙往里走,半道上忽然走过一个高大的男人拦在我们前面,此人年纪已经不轻,身材魁梧,腮帮子上青须须的都是胡茬,一看早年间就不是省事的主儿,正是从前一直跟我作对的雷老四。
当然,从前我都不怕他,现在更不怕,只是对他的出现有些意外,雷老四见了我,紧走几步上前,看表情似乎没有恶意,他手里拿个大金链子递给我,讪讪不好意思道:“小强,以前多有得罪,今天刚好路过听说你儿子满月,一点意思你就收了吧。”
他这一说我也不好意思起来,掂量着金链子笑道:“哟,这大家伙,谢谢四哥了,你只要不怪罪我就好了。”
雷老四讷讷道:“其实想开了也没什么,不怨你,那帮老外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你截我一道我得栽得更深,我是后来才想明白,那什么,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我拽着他道:“别呀,既然来了还能不一起吃个饭”
雷老四见我是诚心相邀,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就走到了前面,康熙问我怎么回事,我简单把跟他之间的恩怨说了个大概,康熙微微哼了一声道:“看此人行事,三分刚强七分刚愎,又没个恒心,就算你不扳他迟早也得丢了家业。”
我笑道:“既然都和解了,就不说了。”
我们三人前后进了大厅,这会台上木华黎正和哈斯儿在哼长调,伴奏的是古爷和俞伯牙,有认识雷老四的见我们神态亲热,也都向他点头致意,在座的都是草莽豪雄,我们这点小纠纷在他们看来一言化解丝毫不奇怪,在一片和睦中,忽然一个白脸傻子悚然缩肩,嘶声道:“有杀气!”
我失笑道:“小赵,你也来了,哪有杀气”
话音未落,就见吴三桂怒戟张,双目赤红地扑向我们这边,乍起两只手狂喝道:“我掐死你!”
我下意识地把康熙护在身后,连声道:“三哥,以前的事……”
我原以为吴三桂是奔康熙来的,想不到他直直地掠过我们身边,一把掐住雷老四的脖子来回摇着,大喝道:“李贼,你害得我好苦!”
雷老四又惊又怒,毕竟也是道上混出来的,马上也掐住吴三桂的脖子,吼道:“别以为老子败了家就好欺负!”
两条大汉就在当地掐巴起来,这个把那个掐得满脸通红,那个把这个摇得风雨飘摇,恐怕再过一会就得同归于尽,我一错愕间马上喊道:“快点来人分开他们!”
就近坐的是老虎和段天狼的徒弟们,几个大小伙子七手八脚上去阻拦,竟被两个半大老头弹倒一地,不可开交间,李元霸嘴里叼个鸡腿鲁智深怀里抱坛酒同时赶到,两人一边一个抱住俩老头的腰,只轻轻一掰就分开了二人,吴三桂和雷老四在空中兀自保持着各自的姿势,一边破口大骂,吴三桂道:“要不是你个逆贼见色起意,老子怎么会背上千古骂名”
雷老四也道:“老子就算现在败了家,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旁人看得迷糊,我更是如坠云雾,要说吴三桂和雷老四之间不应该有这么大仇啊,虽然前者踢过后者的场子,但既然都过去了,吴三桂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啊,更何况这俩人其实连面也没见过,这时我就听身边一个女人幽幽地叹息了一声道:“他怎么也来了”
我扭头一看见是陈圆圆,奇道:“嫂子说谁”
陈圆圆一指雷老四道:“此人姓李名自成,乃是老爷的死仇,想不到,他竟然还活着。”
我顿时恍然,不禁苦笑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康熙在一边幸灾乐祸道:“嘿,这两个反贼又打起来了。”
我走过在吴三桂耳边说:“三哥,你眼前这人是雷老四。”
吴三桂怒道:“我管他雷老几,我只知道他是李自……你说什么”
我忍笑道:“你和羽哥他们踢的就是他的场子,他已经不是那个造反的农民了。”
这会好汉们和八大天王也纷纷劝道:“算了算了,这里的人要都学你俩非得打得尸横遍野不行。”
我又对雷老四道:“四哥,一场误会,认错人了。”
雷老四忿忿道:“说来奇怪,我看这人也怪讨厌的!”
我招手道:“三哥四哥,还有玄哥——你们之间有什么想不开的找陈老师调解。”
玄奘端碟豆芽走过来道:“来来来,我给你们说说这个因果报应。”
众人笑了一回,依旧坐下看节目,古爷和俞伯牙又合奏了一个之后台上出现了暂时的冷场,不等秀秀和毛遂上去主持,从门口那忽然蹿进几条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度抢占了主席台,紧接着锣儿罄儿一起响,一个细腰蜂似的女人手打快板唱道:“今天是个好曰子,小强娇妻叫包子。生个公子叫不该……”
不等她唱完,底下几百号人一起接下茬道:“强的咙咚起强起!”
然后轰然大笑,好汉们都叫:“二姐张青快看。”
孙二娘和菜园子呆呆站起,和台上的夫妻遥遥相对,像两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四个人,所以是两个模子。
(未完待续)&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