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顿时柳眉一竖:“走走走!人在心不在,您坐在这儿,我看着烦!”
“呵呵…”
男子像是才回过神来,笑了笑,有些歉然:“对不住,光喜妹子,我等的人还没来,恐怕要劳你再烦一会儿了。”
帝都初雪之日,佳音以待。
此等佳音,也是说这妙音阁。
叶染衣却是坐在这里听了两个时辰的琴音。从《采茶调》听到《长门怨》,直叫这位丽人的心都弹得有些哀怨凄冷了,他等的人却还没来。
“什么光喜,在外面,人家可都叫我落玉仙子!您可别叫岔了,让那些个新人笑话我!”
落玉恼道。她虽有个乳名光喜,可最不爱别人如此唤她,也就是面前这位爷出手阔绰,又与她相熟,要是换做别人,她早就将人赶出去了。
“可我还是觉得,光喜好听些。”
他又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道。
落玉刚要怒,那门边却传来响声——有人毕恭毕敬地招呼了一声:“您这边请。”
珠帘一挑,那人一袭紫衣,肩头满是白雪,却不见狼狈,自有一番清荣之姿。
“久违。”
他笑了笑,也不迎接,便是坐在那儿。
“久违。”
那来人颔示意,却没有多热情,兀自站在那里,打量起这间屋子。
窗明几净,雕画错落,桌塌一帐相隔,又有帷幔层层,若隐若现,含宫咀征,自是风雅无比。可这人却偏生坐在那长窗之畔,独对着面前小小凭几,一壶清茶,看着这窗外飞雪,倒是好兴致。
只见他信手斟了一杯茶,放在对面。
“阁下此时造访,想必是有了后文。”
她笑了一声,回答道:“不敢说有。只是这落雪之约还是要来的。”
叶染衣目光一闪:“那位竟是不许?”
她点了点头:“是。”
“少见。”
男人轻笑,面上有些遗憾之色,“看样子,我也该为自己谋个前程了。”
他丝毫不怀疑那位会做些落井下石的文章。
“阁下前程似锦,倒也不必忧虑。”
夜来皱了皱眉。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滞。
那古琴旁的丽人倒是乐得察言观色,素手一拨,便是一曲《高山》。
高山?弹得自然极好。可惜我非伯牙,他非子期,却也平白误了这曲子的真意。
夜来暗自摇头叹息。
一曲暂歇。
“仙子琴音入耳,当真是冠绝帝京,颇得前朝风韵。”
叶染衣目光淡然,这才开口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