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素听了这话,微微抿起来嘴,不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离开。
锦红走了很久都没有回来,白虎和许慕白一起已经将阵法彻底准备好,白虎坐在上首,眼看就准备发动阵法。
“不等锦红吗?”
顾晟挠挠头,有些怀疑地问道。
“没事,定然是迷路了,我故意找借口支开他的。“白虎的声音波澜不惊,却让苏素和顾晟忍不住嘴角抽搐起来。
“我记得你只让他到门口去找一个叫宁黄的人和一只老鼠。”
顾晟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
“宁黄是只猫。”
白虎解释道:“锦红出门,少有找到路的时候,我要他去,就是不想让他看到施法中的情况,怕他乱来。”
白虎说完,便发动了阵法,让顾晟来不及继续回味锦红“路痴”
的程度。
他此刻抱着锦白和那只哈士奇一起站在八卦阵的中央,只见阵法周围突地升腾起一阵黑烟,盘旋而上,将阵里阵外隔绝开来。那条哈士奇似乎被眼前的情况吓到了,突然奋力咆哮起来,像是发了疯似的,想要挣扎着逃出阵外,可是却被绳子牵制,只在脖子上留下痕迹。
顾晟也是吓了一跳,只得抱紧了锦白,往阵法中央站定。他强行定下心神,生怕慌乱之中出了什么岔子。
他记得之前白虎的吩咐,自己的任务就是安抚锦白的情绪,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锦白逃出阵来,期间他也有可能受到一些仙气的影响,有全身剧痛的可能。因了这种情况,顾晟更要意志坚定,在忍受疼痛期间,决不可让锦白脱离自己的掌控。
锦白被顾晟紧紧抱在怀里,开始还好些,随后便似乎也有了些焦躁地迹象,用爪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挠着顾晟的手。顾晟没理他,过了一会儿,见烟还要冒一阵,干脆坐到了地上。
那只哈士奇似乎已经绝望,知道自己再无逃生的可能,瑟瑟缩缩地蹲在地上,绝望的哀嚎。那声音过于凄惨,让顾晟后颈发凉,可是锦白却似乎因为这叫声而平静了下来,不再随便挥舞爪子。
黑色的烟终于散尽,阵法外,白虎闭目,盘膝坐在地上,苏素和许慕白站在安全范围内,遥遥观望,眼里都有些担忧的神色。
顾晟不知后面的程序,只是周围一片静寂,让他越发紧张起来,出了抱紧了锦白,他却也不知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这样僵持了一会儿,他感到心口突然一热,有一股奇怪的力量从里面冒出来。与此同时,那只倒霉的哈士奇爆发出一声巨大的哀嚎,然后“砰”
的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不一会儿便不动了。
顾晟还来不及怜悯这可怜的狗,便感到怀中的锦白一阵骚动,他低头一看,小家伙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猩红,尾巴在空中扭曲的摇摆着,似乎焦躁地厉害。顾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开始疼了,只得用一只手不断安抚着锦白的背部,喃喃着:“忍着点,熬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晟突然感到胸口一阵钻心似的疼痛,还未待他反应过来,锦白突地发出一声凄惨的尖叫,开始奋力挣扎。
顾晟从来不知道,那样小小的,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锦白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他两只手将锦白死死地攥在手里,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手中的小家伙疯狂扭动着腰和四肢,想从他手中逃脱出来。
锦白开始用爪子挠顾晟的手背,不再是那种轻柔的力道,而是尽了全力,尖锐的爪子刺入顾晟的肉里,一划下去,便是一道血痕。很快,顾晟的手背变得血肉模糊,可锦白的爪子还在继续。
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一处不疼,顾晟觉得胸口处像是插进了一把匕首,还在不断搅动,后背的伤口也不知为什么崩裂开来,疼痛之余,血从里面渗出来,他可以清晰地感到,粘稠的液体流淌过背脊的感觉。手背已经没有多少完整的皮肤了,锦白的爪子上沾满了顾晟的血。顾晟无力地倒在地上,他渐渐没了力气,和暴躁的锦白抖下去,只好半趴在地上,用身体把锦白压住。
不用说,他的胸口也很快变得一片狼藉。
可是顾晟明白,这一切的痛都比不上锦白此时受到的折磨,他因此而坚忍,甚至偶尔也会用沾血的手去摸锦白的脑袋。
这样折腾了不知多久,锦白没了力气,终于停了下来,顾晟也能好受一点。不过疼痛已经麻木,他奄奄一息地倒在那里,怀里有只筋疲力尽的狐狸,身旁躺着条死狗。顾晟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力气,甚至又有了闲心,抬头看还在作法的白虎。
白虎依旧闭着眼,冰冷的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而许慕白不知在做什么,也席地而坐,闭上了眼睛,只有苏素一人,还站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外面的两人。
顾晟感到怀里的锦白疼得浑身抽搐,甚至没了呻吟地力气,忍不住有些心疼。他小心翼翼的把锦白抱起来,用嘴唇碰了碰小家伙的额头,随后喃喃道:“很快就没事了,相信我,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的胸口仍在阵阵发疼,想来,锦白也不会好到哪去。过了一会儿,锦白似乎缓过了劲儿来,恢复了一些清明,嗷呜嗷呜的叫了两声,又开始用舌头舔着顾晟手背上的伤口,黑幽幽的眼珠子里似乎有着一丝内疚。
顾晟轻笑出声:“你也知道内疚啊,挠得我还真是狠啊。”
他多少有些怨恨的说。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娇嫩地声音突然想起,让顾晟微微错愕,随后才低头看着锦白,眼里闪过一丝狂喜,“你能说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