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沐了浴,又换了衣服,才带着买的香酥鸭去寻顾子尧。奇怪的是往常很勤快早起干活的人,现在还不见身影。
贾琏以为顾子尧累了,也没有在意,拿着香酥鸭高兴的去下房找顾子尧。到了门口,他先敲了门,才道:“子尧,你可是醒了?我特意给你买了你喜欢吃的香酥鸭,刚出锅的,还热着呢。”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应声,这让贾琏很疑惑,以顾子尧的性子,就算是不喜欢不想要,都会出声回应他的话,绝不会一声不吭的。莫不是生病了?贾琏想到这里,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礼物
空无一人的房间,叠得整齐的被褥,摆放有序的茶壶、茶杯······贾琏看着这样的房间,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手里用油纸包着的香酥鸭都掉到了地上,然而他现在已经在意不上这个东西了,“兴儿!兴儿!”
兴儿快速跑了进来,“爷,怎么了?”
贾琏慌张道:“去!赶快去找!顾子尧去哪儿了,快去!”
兴儿见贾琏这个样子,似乎也猜到了什么,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贾琏没有离开,呆愣愣得走向床边坐下,看着床上放着的一个木盒伸手拿了起来。他似乎心里有所感觉,迟迟不敢打开,就怕得到自己不想要的答案。
可最后他还是打开了那个木盒,里面是一封信,信封上写着:贾琏亲启。
贾琏颤抖着手拿出信封拆开,上面横平竖直的字迹刺疼了他的眼: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我走了,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告诉你我去了何处。我很感谢你对我所做的一切,但请原谅我无法介入你的婚姻中,做一个人人唾弃的脔宠。为了感谢你救了我,我给你留了一份礼物。
顾子尧留
贾琏紧紧攥住信纸,眼眶泛红,隐隐有一层水汽沁出,“顾子尧,你好狠的心······”
你就这么走了,连一丝犹豫都不曾有,连一句话都不曾给我留,顾子尧,你就这么讨厌我?他紧紧盯着纸张上的字迹,脑子里一片空白。
走了,就这么走了!贾琏牙关紧咬着,眼里逐渐涌上一股怒火,手里的木盒被狠狠砸到地上:“顾子尧!”
随着一声脆响,木盒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一抹白色混杂在一堆木屑中。
愤怒过后,就是无尽的疼痛,他的心很疼,好似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他捂着心口倒在床上,呆呆地看着青色的床帐,一滴清泪自眼尾流出,没入漆黑的发丝中。
兴儿站住门口,满脸为难的看着贾琏,片刻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爷,都说没有见到顾子尧,爷·····”
贾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嗓子道:“不必去找了,沿着出城的路去找,去打听。”
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此刻怕是已经离开了京城。让兴儿去寻,也不过是不肯放弃那一点希望罢了。
“爷······”
兴儿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了数,顾子尧怕是已经离开了。看着贾琏失魂落魄的样子,兴儿无奈叹息,这事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是,奴才这就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贾琏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再次瞧着那封信。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那熟悉的字迹,心里的痛又涌了出来。
他的视线落到地上那堆木屑,看到了其中道一抹白,他起身下床将那抹白色拾起。那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他展开那张纸,看着上面写的内容,先是大惊失色,满眼震惊,而后眼里就是满满的苦涩,真是好大一份礼物。
他死死盯着那张纸,凤眸泛红含泪,若是他早些拿出这个东西,老太太一定会高看他几分。如此一来,他们之间的事情,老太太也不会决然反对,说不得日后他们会有机会能够在一起。可他就这样放弃了,什么都没有说,反而留下这个东西作为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
贾琏没有想到,顾子尧宁愿将这个东西当做感谢自己的礼物,也不愿意拿出来争取他们的事情。顾子尧想要的感情是那样的纯粹,他不是不知道,可是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楚明白。
他看着那一行“请原谅我无法介入你的婚姻中,做一个人人唾弃的脔宠”
发呆,子尧,你心里也是有我的是吗?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脔宠,从来没有。可不是脔宠,又是什么,贾琏却不敢去细想,只是心里那个疯狂的念头已经生根发芽,只等一个契机,就会瞬间冲破枷锁,自由飞出。
“爷!爷!”
兴儿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隔壁的珍大爷受伤了!”
听到“贾珍”
这两个字,贾琏猛地从床上站起来走到兴儿身边,“怎么受的伤?”
是不是和子尧有关?那子尧有没有出事?贾珍他是不是又盯上了子尧?
兴儿快速说道:“爷,奴才打听到,珍大爷天未亮,就带着几个小厮架着马车出了城,追上了顾子尧。珍大爷想要将顾子尧强行带回府,却被顾子尧将那几个小厮迷晕,他自己还被顾子尧在腿上捅了一刀。”
贾琏一把攥住兴儿的衣襟,急切地询问道:“子尧无事?”
兴儿摇头道:“顾子尧没事,珍大爷是被小厮抬进府里的,不曾见过顾子尧的人。”
“可能确定?”
贾琏不放心的又问了一次,兴儿知道贾琏的担忧,忙道:“确定,小的问得清楚,都说等他们醒来,就看见珍大爷昏迷不醒,他们的马车也不见了,想来是被顾子尧赶走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贾琏松了口气,连连后退着踉跄了一步,险些摔倒,兴儿急忙扶着他坐下,“二爷,咱们还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