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起眉,双手握住她的肩,沉声道:“阿莹,我不许你怪自己,这与你无关?。要怪只能怪我没能早些知道爹爹阿娘他?们的想法,怪我平日里不够懂事,没能让卜伯伯满意,都怪我才是。”
“才不是!”
闻言,她情绪莫名激动了几分,“不是你不懂事,是他?们根本不在意你懂不懂事!”
萧祁颂有些微怔:“阿莹。”
她接着道:“他?们从?来只看得见你哥哥的好,而对你的优秀却根本不在意,因?为?你不是长?子,不需要承担他?们的期待,他?们从?一开始便对你没有期待!”
这些事,是她在经历了自己父母一事后才看清的。
天?下为?人父母的,很多都没有想象中那般疼爱孩子,因?为?人心是充斥着各种欲望的,所以父母也会自私、也会压迫、更会偏心。
就像陛下一样。
这样血淋淋的真相忽然被揭开,萧祁颂难免有些失落。
他?低垂着眼眸,自嘲般笑了声:“是啊,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曾对我有过期待,因?为?我不是兄长?。”
“可是我看得见啊!”
卜幼莹看着他?,微黄的烛光在瞳仁里晃动,像金乌掉了进?去,光亮。
他?怔怔抬眸,听?她柔声道:“祁颂,从?小到大我都看得见你的优点,你不比你哥差在哪儿。或许他?沉稳懂事,但你也真挚赤诚,最?重要的是。”
她顿了顿,唇边噙着柔软的笑意:“你是这个?世上唯一尊重我的人。”
四目相对,萧祁颂微微睁眸,心脏像跳起了鼓上舞似的。
完了,他?想。
自己好像又一次感受到了沉沦。
如同年少时她第一次对自己表白?时一样,心脏狂跳,感觉自己似乎在慢慢下陷。
陷进?她望向自己的眼神里、陷进?她诉说的爱意里、更陷进?她卜幼莹的灵魂里。
完了,真的完了,自己可能。
这辈子也没法抽身了。
“祁颂?”
见他?怔愣着没有反应,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忽地,她的手腕被握住。
萧祁颂垂眸,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低哑:“阿莹,你再?多陪我一会儿吧,今日我就要走了,得赶在城门关?闭前?出城。”
卜幼莹一愣,立马问道:“你今日就要走吗?这么快!可你才刚到上京城不久啊。”
“我过来只是想见你一面?,以及同你道歉。”
他?解释道,“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难民暴。动目前?算是暂时镇压下去了,之后还要监督新的赈灾官员完成赈灾,这才是最?难的,需要对付一层又一层的官员,免不了要给?我使些绊子。”
说完,他?抬眸笑了笑:“不过阿莹不用担心,不出半月,我一定?让你见到我。”
听?着这些她不懂的朝堂之事,卜幼莹忽然觉得,祁颂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以前?他?同自己一样也不懂这些,更不屑于去懂,可如今为?了争储,不懂也要逼着自己懂,更要逼着自己去面?对、去解决。
唉,为?何世间事总是这么难呢?
想着,她低垂着脑袋搅动着自己的裙摆,随口问道:“可你是皇子,他?们也敢给?你使绊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