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铮默认。
“你太能忍了。”
岑天河难以想象,他抓了抓手臂,问迟铮,“我的计划怎么样?”
迟铮沉默良久,“……狠不下心。”
作为一个白灵,迟铮说这话反而诡异又骇人,迟铮并不耻于承认,“我现在看不得他受一点罪,千途今天晚上少吃一点东西,我跟你聊天这会儿还在想这事儿。这么说……你懂了吧?”
岑天河愣了下,笑了。
岑天河蹲累了,索性坐了下来,抬头看着星空。
眼泪顺着他的眼角静静淌下。
岑天河看着夜空,低声道,“今天白天你说,同意我去看他了,随便我出现不出现在他面前。”
迟铮看向岑天河,静了片刻,差不多明白为何千途回家后,没提到白天见过岑天河了。
“我听你说,我可以去见他,跟他说几句话,你知道么……我当时自己都不知道,你说话的时候我的眼泪就流下来了。”
“我当时以为自己是太开心了,开心可以见夙辞了,直到我真的去了学校才知道,我哭了不是因为这个,甚至不是因为千途,我哭是因为……”
岑天河抹了一下眼睛,让自己视线重新变得清晰,“我哭是因为,我第一次觉得咱俩之间,有些东西你放下了,我不知道是在自己开心,还是在替你开心。”
“刚知道一切的时候,刚知道之前生过什么的时候,我曾经怀疑,怀疑我才是你的系铃人。”
“我曾想自己选择消逝,自己去投胎,这样彻底将你隔离在这轮回之外,免得你哪天真的把我杀了,你我一起灰飞烟灭,直到后来你明确告诉我,大乾元才是你的系铃人,我才安心,没再计划怎么死比较对千途有利,但意识到我前世做了那些事都不是你的系铃人的时候,我更……”
岑天河紧抿着嘴唇,竭力调整自己呼吸,忍了许久才哑声继续道,“我更难过,你是经历了什么,我做这些,都在你那里排不上号。”
“我唯一的血亲,我的外甥,到底经历了什么。”
岑天河低头,深深呼吸。
“我把自己当个工具,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帮到你或是千途,谁都好。”
“白天你跟我说可以见千途,你可能自己不愿意承认,也懒得理我,但那确实……不是对工具说话的语气,没人会在意工具的心情,现你是真的放下了,我心里替你开心,有一瞬间觉得我被度了。”
岑天河轻抚屋顶砖瓦,小心触碰沾有些微千途灵力的瓦砾,低声说,“得到了你的许可,我高兴我做的那些事已经不再影响你了,也高兴能见他了,我急匆匆的过去,理由我都想好了。”
大粒的眼泪砸在瓦片上,岑天河伸手抹了,“我想假装是来找你的,要给你送什么东西,假装不知道你在哪儿,跟千途商量能不能一起等你来学校找我们,千途放学你来找他,我们三个一起见面,我觉得那一幕足以慰藉我两世的寂寞和痛苦了。”
“但我怎么配呢。”
岑天河笑了下,“你都没能放下一切,跟千途说你想对他说的话呢。我怎么配,我怎么配比你们更早得到度……”
“我改了相貌去的,中间改了好几次,在楼道里和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