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聿一脚踩滑,像豆子一样滚了下去,痛得他当场失声。
身后无声,林飞鱼还在埋头向上爬。
几乎爬到半山,依旧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她收住脚步,回头说道:“师爷,要分尸不至于搬到这么高的地方吧,你说是不是……师……师爷??”
身后哪里还有程聿的身影,连喘气声都听不见了。
林飞鱼脸色大变,急忙往下跑。跑了十余丈,就见草丛中趴了个人,赫然是摔了一脸伤一身泥的程聿,已是昏迷不醒了。
“师爷!师爷!”
她冲过去将他捞到腿上使劲掐人中,好一会程聿才醒过来,抖声辩解:“踩空了……不是我不行……我能爬……”
“……”
这师爷到底能成什么事啊!
林飞鱼朝山下大喊,“赵叔——师爷他摔伤了——救人啊——”
程聿顿时心如死灰,闭上了眼睛。
丢人,死了算了。
他一掌遮脸,忽然血腥味呛入鼻中。还没等他睁眼,手腕就被林飞鱼抓住。他蓦地睁开双眼,透着红色看见了林飞鱼诧异惊喜的神情。
“血!”
程聿两眼一翻:“我流血了!”
“不是师爷你的血!”
程聿一听,一骨碌坐了起来,旁边草丛中,赫然是一滩滩血迹,已渗入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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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尸之地在山脚。
程聿喜的是找到了,忧的是这山白爬白滚了,到现在一身骨头还碎痛碎痛的。
他从半山往下眺望,那山脚是一片矮房,盖得倒是整齐,就连房屋构造颜色都很相似。
他有些疑惑:“那里是什么地方?”
赵捕头说道:“我们这穷人多,前任县令怕他们作乱,就盖了这一个地方,叫晨曦村,还以十分低廉的价钱租赁给他们居住。”
程聿点点头,末了又说道:“查查王府里有没有人住在那里。”
“是。”
王爷的尸身切割得干净利落,因此并没有在现场残留什么碎肉。只是一刀是从胸口切断,一刀是从盆腔切断,内腑大量的血迹染红了一丈山林。
即便雨水将它们冲淡了一些,但矮草垛也难掩它们的痕迹。
因地面都是草,并没有留下明显的踏痕,一些被踩折的草也在这两天里直起了腰,更让人难以还原脚印。
许是脏腑掉落,引来了不少兽类夺食,更是破坏了原先的模样,连草都被连带啃噬了不少。
看来看去,似乎只能确定这里是分尸的地方,而没有别的线索。
程聿打着伞蹲身细看,泥土染血,杂草断落,因天色不明,他手里还提了一盏灯笼映照。
蓬蒿满地,他欲起身,衣服却被刺儿勾住。稍稍用力就要扯开时,他又想起了什么,重新蹲身回去,提灯照明。
那刺十分锋利,尖端微弯,要是扎进手里,恐怕要见血。
同样它们很容易勾住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