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石溪心道“好家伙”
,挑眉道“看来,王爷是如何答复你的,你也全忘了。”
战长林木头一样地坐着,手脚都快麻了,缓过神来后,抓住了战石溪、战平谷二人的衣角。
五月底,苍龙军凯旋,离长安还剩百里时,战长林再等待不住,一人一马,连夜奔回长安。
跟随大部队入京会有满城百姓夹道欢迎,但他不稀罕,他满心满眼只有战平谷、战石溪告诉他的那一则答复“自己去求吧”
。
求吧。
千山万水都已被他用战骑踏平,如今,他和居云岫之间终于只剩下最后一步求娶了。
抵达王府时,是次日下午,他风尘仆仆下马来,一径往香雪苑走,途中碰到他的侍女惊得瞪大眼睛。
“公子怎么就回来了大军不是要过两日才能到吗”
他笑,意气风,脚步更快,却被侍女追上来告知“公子是要找郡主吗赵公子今日来约郡主去醉仙斋宴饮,刚刚已把人接走了。”
他一脚踩在回廊台阶上,仿佛踩入了严冬的冰湖里。
“谁”
他回头,晴日里,脸像一块凝冻的冰。
侍女直哆嗦“赵、赵公子赵霁。”
战长林寒着一张脸,走出王府,重新上马,一甩马鞭,朝城西的醉仙斋驰去。
赵霁与居云岫的马车被他在半道里截下,他从马上下来,先晾着赵霁,直奔居云岫车前。
居云岫坐在车内,描着淡妆,穿一袭齐胸的黛蓝色云锦襦裙,转头看过来时,螺髻上的衔花双鱼银步摇一晃。
那是他没见过的一支新饰。
战长林大手抓在窗沿上,绷着蜿蜒青筋。
四目相对,暗流汹涌,最后,还是居云岫先道“回来了”
平淡,冷静,完全没有他预想里的欣喜和热烈。
战长林牙关紧咬,开口时,声音都是哑的“去哪里”
居云岫并不掩饰,道“醉仙斋,宴饮。”
战长林道“跟赵霁”
居云岫道“对,跟赵霁。”
战长林气极而笑。
车窗几乎要给他抓烂,居云岫瞄了一眼,眉微蹙,命令他“松手。”
战长林笑着点头,目光冷森森的,想我有三个多月没理她,她可以报复我一回,我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想罢,战长林松开手,走到赵霁的车前。
赵霁的车窗已打开,似在恭候他,赵家的扈从也按住了刀,恭候他,战长林很能吸取前车之鉴,走上前,一改上回的雷霆做派,春风拂面地道“我家岫岫不吃刺多的鱼,不喝有葱的羹,不饮辛辣的酒,另外,味重的八角、花椒、茴香通通也是不吃的,开席前,记得给后厨说清楚,你难得请她吃一次饭,别因为这点小事败了兴致。”
赵霁眼神冷然,不语。
战长林微笑,见好即收。
酉时二刻,两辆华贵的双辕马车停在醉仙斋前,战长林也下了马。
目送二人入内后,战长林环目四看,走到醉仙斋对面的一家胡饼铺前,买了两个饼,就势在摊铺边的树荫里坐下来,等楼上那二人结束约会。
巧的是,赵霁订的雅间就在临街的二楼,筵席摆在窗前,战长林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居云岫的侧脸。
居云岫也只需要一转头,就能看到战长林坐在街边啃饼,一边啃,一边直勾勾地盯上来,眼神幽怨。
赵霁自然也看到了,倒不介意,从容吩咐扈从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