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有让向斯醒走,向斯醒就不会进入仰辰、不会遇见阮绥音,不会背着一身污名那样惨死。
而到今天,傅斯舟却还要为了保全阮绥音、维护自己的名誉和利益撇清和向斯醒的关系,就这样将他剔除出自己的生命里。
耳机里传来阮绥音轻轻的歌声,这歌叫《失魂》,表达的是幻想死去的人能变成幽灵依然守护在自己身边的心情。
【如果我不能再触碰你,你的魂魄亦能慰藉我心】
傅斯舟有些出神,猝不及防被燃尽的烟头烫了指尖,下意识松开了手,停顿了一下,随即又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
戴着耳机的他没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直到腰间突然环上一双手臂才被惊了一下。
“……做什么。”
傅斯舟稳住声线。
“一定要这样吗。”
阮绥音脸颊贴住他后背,轻声开口,“和他撇清关系。”
而傅斯舟一时竟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的心疼自己,还是为向斯醒而感到惋惜。
“怎么。”
傅斯舟不冷不热道,“我的冷血程度又一次出你的想象了么。”
傅斯舟扒开他的手,转身面向他,却猝不及防撞上他微颤的眸光。
又是这种眼神。傅斯舟咬咬牙,试图提醒自己别被他迷惑,却又无可自拔地沉进去。
“没有。”
阮绥音说,“我只是很难过。”
傅斯舟愣了半刻,随即撇过头避开他目光:“别这么看着我。”
“之前还恶狠狠的,现在又在这里装什么?”
“…悲伤的人本来就是有特权的。”
阮绥音说。
“悲伤?”
傅斯舟冷笑一声,“我没你那么脆弱。”
阮绥音一言不,只是仍然用那种疼痛又柔软的眼神凝望他,仿佛温热的水流,丝丝缕缕灌注进人的血脉经络,让人不自觉地松弛下来,卸掉固若金汤的盔甲。
“至少今天…可不可以…”
阮绥音抬手,掌心覆上他颈侧,满目涩楚地抬眸望向他,“不要这么逞强。”
“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
他走近了一步,将傅斯舟眼底压不住的情绪尽收眼底。
悲伤、胆怯、防备。
“你知道的…我们是一体的,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阮绥音仍然在缓慢逼近,动作轻巧,却给傅斯舟一种攻城掠地的所向披靡感。
原来他才是胜券在握,而自己败局已定。
反应过来时,傅斯舟酸的眼睛已然有些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