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墙之隔的村委会办公室里,程舟也在面临新的挑战。
“老五家闺女,来帮个忙。”
人还没进来,程舟就先听到了声音,这是她三大爷,刚来第一天就问自己知不知道叫他什么的那个。
程舟后来才知道他不仅在村委会挂着名,还是村小学的校长,也算是村里的文化人。
就是名字很有年代特质,叫程兴旺。
“学校前两天不是办了运动会嘛,要写成稿发到县教育局,我不会弄这个电子版的,让咱们大学生来给看看。”
程兴旺说着就从微信上发给她一大段文字和几张图片。
程舟捏着手机,竭力维持着嘴角的笑,这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这活儿不应该让学校老师干吗?为什么要来找自己?
程兴旺完全不打算给她解惑,一口一个大学生地捧着她,程舟不好推辞,只能打开Word文档,一通复制粘贴,简单排了个版。
他要是提一堆要求让改,自己就说不会,干不了,程舟暗暗想到。
“不愧是大学生,就是厉害,挺好挺好,你发给我。”
程兴旺啧啧点头,好像程舟完成的是一件多了不起的大事。
直到程兴旺乐呵呵地离开办公室,程舟都没弄明白是怎么个情况。
又整理了两个要交的表格,就到了下班时间,她刚拉好书包拉链,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是村支书的电话,程舟连忙点接听。
“老五家闺女,你看看我钥匙是不是落办公桌上了,着急用,能不能帮我送一下?”
电话那头的老支书说。
程舟在称呼上已经放弃了挣扎,她伸长脖子看过去,桌子上不仅有钥匙,还有老支书惯常夹着的包。
“对,包也带过来,就在村口饭店这儿。”
老支书说完就挂,完全没给程舟拒绝的机会,程舟认命地骑上小电车,朝村口赶去。
那是村里唯一一家饭店,分量大,价格也贵,程舟就记得自己老奶奶过八十大寿的时候在这儿摆过席,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程舟推门进来,一股难闻的烟味扑鼻而来,把饭菜的香气都遮盖了下去,里面坐了三四桌,有喝酒划拳的,有高谈阔论的,她打量了一圈,没看到老支书。
“这里!”
包间门被打开,程国栋招了招手,拿到包和钥匙,客套地道了声谢,又问她有没有吃饭。
程舟不适应这种场合,扔下句“我先回去了”
就要走,偏偏这个时候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这回出来的是个脸生的人。
“这是老五家闺女?都长这么大了!”
男人说。
明明都没见过几面,怎么这些人都知道自己是谁?村里真的有种特殊的认人方式,反正自己做不到这样。
“知道你该叫我什么吗?”
又是熟悉的送命题,男人的身影和三大爷重叠起来,这该不会是亲兄弟吧?
程舟猜对了,“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
程国栋打圆场,“这是你二大爷,快叫人。”
程舟尴尬地喊了句二大爷,她似乎有点印象,这个二大爷特别厉害,是大企业家,据说在北京都买的有房子。
“是大姑娘了,你二大娘也在里面,进来坐会儿?”
二大爷说。
程舟摇摇头,企不企业家的,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果断拒绝。
不过还是没忍住,要了一份盖饭才往回走
然而,她这位二大爷还真和她扯上了关系。
第二天,程舟来上班,发现算上村支书,三个大爷全聚在这儿了,听他们聊了几句,程舟才知道过几天就是农历十月初一了,二大爷是回来上坟的。
他们聊着聊着,话题转到了村里发展上,程舟悄悄竖起了耳朵。
“咱们都老了,没人家年轻人脑子活,”
程国栋感慨道,又把程舟给村里弄垃圾箱的事迹说了一通,程兴旺也拿昨天那事儿夸她,程舟尴尬的脚趾都要扣出个三室一厅了。
程国栋又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让二大爷给村里投资。
“行啊,你们弄个项目书,我看看要是能行就投,造福乡亲的事,我肯定义不容辞。”
二大爷呵呵一笑,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好说,这事儿还得年轻人来,你说是不是,老五家闺女?”
程国栋看向她。
于是程舟莫名其妙又多了个任务,而且还是个难度相当大的活儿,项目书这种东西,自己只听说过,还没自己写过。
她写过最复杂的东西就是大学的毕业论文了,格式能参考网上的资料,但内容不行啊,她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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