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我说。
“你觉得那副静物怎么样?”
“很好。”
“印度少女,画得好美,不知道是怎么想出来的……”
“不错。”
“你看,苏州河!我和你去看过的!”
“好啊。”
“咦?这副画真奇怪,为什么没有鸟,还叫精卫填海呢?”
“不错。”
“你在想什么?不错。好啊。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黄文英生气地掐了我一下,我才从心不在焉的胡思乱想中回来。“什么?什么鸟?”
我红着脸问她。
“你看——”
她伸手指向我身后的墙角。
那是一副油画,有着血红的火烧云的天幕,下面是一片金色浪漫的海水。一个裸着上身的青年男子背对着我们,跪在砂滩上,双手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神情绝望。他扎结的后背和痛苦的扭曲的身影逼真可怖,尤其那美丽的大海尽头是隐隐的黑暗和雷光,让这一切看起来更加摄人心魂。画的下面是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精卫填海》作者:骆海庭。
“看见了吗?是惠惠的白马王子画的,他人很怪,画更怪;不过说实话他画得真有魄力。我总觉得着里面的人我好象在那里见过……”
黄文英感慨道。
“嗯。”
我闷哼一声。我知道,那跪着的人根本就是我,骆海庭画过我,对我的身体构造也很熟悉,他在技术上做了一些处理,掩盖了我的脸,在加上背景,就成了这个样子。
“喂!文英!”
熟悉的爽朗的声音传来,廖爱惠脸笑得象一朵花似的向我们走来。
“惠惠!祝贺你啊,听说你们画社选上两个人到香港去参赛呢,这是你领导有方啊,这回可是扬眉吐气啦!”
黄文英高兴地迎上去。
我没办法,也挂上习惯性的笑容走近她,眼角余光在廖爱惠周围扫射着,急切地构思着见到骆海庭后自己该说什么。可是廖爱惠周围好象就她自己,我试探地问:“怎么?大画家,就你一个人在看场子啊?”
“对啊,你的偶像呢?”
黄文英眯着眼睛调侃她说,廖爱惠原本兴奋的神情暗淡下去了,闷闷不乐地说:“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