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挣扎多时,一脚踹在他脚背上,跌跌撞撞站起来,幸亏池水只是齐胸深,狼狈不堪地往岸边走。
回头狠狠瞪了一眼,嗯?人呢?
等了好一会儿,始终不见人影,宋临慌了,大叫:“喂!朱佑杭!”
静等片刻,依旧无声无息,宋临惊慌失措,“朱佑杭!”
刚想扎下去,旁边“哗啦”
一声,宋临吓得猛眨眼,闪目观瞧,只见朱佑杭歪着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宋临不由分说一拳砸在他胸膛上,“被你吓死了!”
朱佑杭顺势抱住,贴着耳垂轻吐热气,“博誉……”
“嗯?”
“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去哪儿?”
“你喜欢宣德炉吗?”
“不喜欢。”
“喜欢楠木家具吗?”
“不喜欢。”
“喜欢哥窑冰裂纹笔海吗?”
“不喜欢。”
“那你肯定喜欢老翁垂钓图的帐幔。”
宋临抱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湿透的衣领里,“会不会很疼?”
“我会很小心。”
“我明天要请客,我说我要亲自下厨的。”
“我会很小心。”
朱佑杭绵绵亲吻锁骨,“你要信任我。”
“嗯。我信任你。”
朱佑杭握着宋临的手,光着脚丫慢慢走回卧房。
可怜的老翁垂钓图,被宋临湿漉漉的头发猛然一甩,老翁一下子变成了落汤鸡。
可怜的宣德炉,原本龙涎缭绕屋中朦朦胧胧如仙境一般。不承想朱佑杭从帐幔里扔出一堆潮湿的里衣,其中一件不偏不倚正盖在炉顶上,“兹~~”
龙涎灭了。另一件刚巧撞到哥窑冰裂纹笔海上,“咣当”
落地,“咔嚓”
碎了。
宋临一愣,“扑哧”
笑出声来,朱佑杭把脸埋进他的颈窝,胸腔震颤闷笑不止,“博誉……”
宋临头一歪,从枕头上滑下来,笑问:“什么碎了?”
朱佑杭叹息,“我的心。”
宋临贴上他的胸膛,静听不疾不徐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朱佑杭碎碎亲吻眼睑,宋临抬起头送上了自己的嘴唇。
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几个月前,俩人初次相会,宋临在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地大唱《佳期》,朱佑杭惊奇至极,评定——精致着放荡。
兜兜转转时过境迁,如今已然佳期在即,终于精致着放荡了。
如果宋临还有兴致的话,如果宋临还能在百忙之中抽出闲暇的话,或许可以唱——……欢笑连连动锦帐,惊喘声声撼雕床……
他唱过,只是没在朱佑杭面前唱过,此时唱来多么应情应景啊!
如果朱佑杭还能气定神闲的话,如果朱佑杭还能从急速搏动的心跳声中分辨得出宋临的唱腔的话,或许会评定——你的欢笑,我的惊喘,精致!
同样的事情,一旦落到自己的头上,就只剩下精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