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是人都懒怠出门,苏瑜也不例外,好在她窝在自己院中也无麻烦找上来。偶尔借口出府去找霍静芳或是岳云眉,苏瑜在京中置办了两间铺面。
将从前被封的锦绣坊改成了集芳馆,上河县的相见欢酒肆逃过一劫,京城的酒肆铺子仍叫相见欢。至于其他的干货铺子以及茶楼药铺等等,待她手中的集芳馆和酒肆开业迎客后再慢慢打算。
今日她也打算出门,城东柳条巷有间卖布的绸缎庄,她要去那里看看。
冬日的院子有几分落寞萧条,几丛芭蕉枯黄的叶显得异常垂败,苏瑜说:“去跟二太太说一声,院子里的这几丛芭蕉我不喜欢,让人挖走再移些四季长青的树植来。”
娴姐儿在她这里得了便宜,结交上了霍静芳和岳云眉,二太太余氏这一月对她异常热络,凡是娴姐儿有的东西,她都齐备一份送到她这景晖院来。
夏莲应了声是便出门了。
为苏瑜穿上貂绒遛金线夹袄子,采玉说:“姑娘,今日二姐在厨下里备了新菜,是她去坊间淘的菜样儿,姑娘早些回来,二姐特意说要给姑娘尝尝。”
苏瑜笑笑,细嫩红润的双腮透着调侃,“怎么,她阿娘准她胡来么?”
“本是不准,可二姐是谁呀,她阿娘哪里能束得住她。”
采玉扶着苏瑜的手坐下,准备用早饭,“姑娘别管那些旁的,只早些回来便是。”
“好,袁嬷嬷哪里去了,怎么不见她?”
每日都是袁嬷嬷替她绾,今日是采玉动的手。
采玉盛碗稀粥,搁到苏瑜面前,“那妈妈找袁嬷嬷有事,我瞧着她俩适才在廊沿下说话来着。”
那婆子自打进了这景晖院,苏瑜觉着顺心多了,那些低等的丫头小厮谁敢作妖都逃不过那妈妈的眼睛,轻的被那婆子一通教训,重的直接赶出院儿去。弄得青晖院想插眼睛在景晖院,愣是没逢下手。
“不管她,一阵让蝶依跟我出门,你和夏莲在家打络子。”
“是。”
用过早饭,苏瑜领着蝶依到瞳晖院知会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看着苏瑜一身出门的装束,润目美好湛清,肤色如桃如霞,定是这段时日过得极为舒心吧。也是,三房这段时日极为安生,府里又接连有雍哥父子高升的喜讯,整个孙府都溢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宁静与祥和。
“又要出门子,瞧瞧府里的那些个姑娘,就你爱往外撺。”
周老太太嗔笑。
“柳条巷有间卖布的绸缎庄,新出了布匹款式,阿眉说冯夫人爱极了碧色,但她们母女忙着年节迎来送往实在没空去看,便嘱咐我去帮着捡捡。”
“冯夫人虽是将门夫人,但娘家却是书香门第,碧色出众又不失清雅,的确很合她的脾性。”
孙家在京城没什么亲戚,也就与余氏娘家有过往来,那余氏娘家的老太太还健在,天儿还没这么冷的时候不是她过来就是周老太太过去,两个老太太在一处总能说好些闲话。余氏娘家的老太太姓文,在京城经商多年,也算有些根基,对京城贵妇圈算是比较了解的。
又说几句闲话,苏瑜告辞出门。
马车一路往柳条巷而去,蝶依对苏瑜拈手就来杜撰的瞎话已是习已为常,有霍家和岳家两个姑娘打马虎眼,她已经在京城悄悄展开了她的抱负和意图。那日她甚至见到苏瑜坐在茶楼里望着对面的银庄了会呆,然后说起银庄的事来头头是道,仿佛她曾拥有过银庄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