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祁稚只好接著剛才的話,「我醒來後,看到有件外套蓋在我腿上,我知道這是你的衣服,所以我到你科室去找你。但是,」祁稚學許縱承那樣皺眉,「我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女醫生坐在你位置上,」她皺了一下眉,就不再皺了,說:「然後她告訴我,你有潔癖,不會把衣服借人蓋腿。」說到這,祁稚抬眼看向許縱承。
許縱承語氣沉穩:「我那天有一台急診手術。」
祁稚哦了聲:「你是在給我解釋嗎?」
許縱承掃了一眼她。
祁稚乾巴巴地說:「我當你默認了。」她頓一下,接著說:「她說我偷偷拿了你的衣服蓋腿,我就和她爭了幾句。」
許縱承語氣一下變得凝重:「為什麼不早點說?」
祁稚表情淡淡:「早點說又能怎麼樣,反正我又不會吃虧。哎,」像是想到什麼,她忽然說:「段醫生是不是喜歡你啊?」
她想錯了一點,或許不是許縱承潔癖嚴重到連段和清都知道,而是,段和清只注意到了許縱承一個人,所以他的行為習慣,她一概知曉。
許縱承沒有說話,垂眸,良久,說:「不關我的事。」
不是「我知道」,也不是「我不知道」,而是「不關我的事」。
祁稚哦了聲,很快想到了她自己。是哦,喜歡一個人,又關那個人什麼事呢。暗戀只是一個人的風雨飄搖。
但她對許縱承,估計也算不上暗戀吧?明戀還差不多。祁稚覺得暗戀太沒意思,喜歡一個人就得大膽地追,多在他面前使勁刷存在感,刷著刷著,他或許就默認了你的存在,然後,再也離不開你。
她追許縱承就是一個很完美的追人方案,幾乎是滴水不漏,不失毫釐。果然,她就是追人的模範生,可以拿到最高級獎狀的那種。
祁稚想了想,說:「也不關我的事,」她彎了下唇,「所以,你不知道她在你科室,坐你位置?」
許縱承頓了下,說:「不知情。」他和段和清同事的時間並不長,但因為科室在同一層,平時也有工作上的事情要交流溝通,所以兩人也算認識。但並沒有過多私教,頂多算一個熟絡的同事而已。
「哦。」祁稚笑笑,「那你現在知情了。」頓幾秒,她總結道:「許醫生,追你的人可真多啊。」
許縱承朝祁稚看過來,祁稚直接對視一眼,然後眨眼道:「不多嗎?」
「那追你的呢?」許縱承眼神顯得深晦。
「追我的啊,」祁稚撥撥手指,笑道:「數不清。」這話倒也沒摻假,祁稚剛進大學那會,基本每天都有人向她告白,大一一整年,她不知拒絕過多少男生。到了大二,因為她總是拒絕追求,所以追她的人逐漸變少。但奈何基數大,也差不多平均幾天就有一個約她單獨出來玩。
但她還是會一一拒絕。
「哎,你這人怎麼總打岔?」祁稚忽然意識到,不是她在追問他麼,許縱承怎麼反倒追問起她來了。
「我剛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她補了句。
「什麼?」許縱承問。
「就,你有沒有潔癖啊。」如果有的話,但為什麼還是願意第一天見面,就把外套丟給我。為什麼把外套借給我蓋腿,以及,為什麼肯吃我吃過的西瓜。
路邊車水馬龍,車流鋪成一條直線。經過一個小型書亭,朝裡面掃了眼,祁稚慢慢收回視線。
「你覺得呢?」許縱承順著她視線,看了眼書亭。而後便沒有說話了。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說你有就有,說你沒有就沒有嗎?」似是覺得好笑,祁稚頓了頓,接著說:「那我說你沒有。」
許縱承聲音在夜色下顯得沉靜:「為什麼?」
「因為我想永遠醒來後會有衣服蓋我腿上,還有再也不受到我爸媽批評。」祁稚開玩笑道。
許縱承好半晌沒說話,等到對面紅燈轉為綠燈,在祁稚沒注意到的地方,嘴角往上牽起一個極小幅度。
他在心裡說了聲好。
那段氣溫持續在三十五攝氏度以上的日子維持了十幾天後,錄取結果出來,樊曉顏和許藹如願考上了南大。
那時祁稚已經放暑假,但還是每天會在學校呆上起碼八個小時。比賽日期逐漸靠近,大三學長學姐都沒有回家,她雖然不住寢室,但還是每天一大早就趕到學校。每天都很忙,比考試周都要忙上百倍不止。
樊曉顏和許藹是一起查的錄取結果。查到後,立馬給祁稚打了個電話。因著那時她正在準備比賽後續的結尾工作,手機靜音,便沒接到電話。
晚上九點多,她開車回家,鑽進車廂時,打開手機,看到手機上數個未接電話,便撥了回去。
疲憊躺在駕駛座上,祁稚喂了一聲,沒想到卻聽到許縱承聲音:「是我。」
連忙去看電話號,哦,撥錯號碼了。
許縱承聲音對祁稚來說,有種安撫她的感覺。仿佛一聽到他聲音,整天忙碌便立馬消失。
她把手搭在方向盤上,老實說:「我撥錯號碼了。」
許縱承在那邊,無聲地笑了笑,「那掛了?」
「你想掛就掛吧。」祁稚說。
她盯著手機屏幕,過去幾分鐘,只聽到許縱承呼吸聲,以及偶爾傳來的幾聲貓叫。
像羽毛似的,盡抓著她心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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