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艳大大咧咧地道。
李芬扁着嘴啧啧了两声,“大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害臊,四处嚷嚷着要找男人。”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人伦天理,艳子只是在我面前说说,哪里四处嚷嚷了,妈你这总说瞎话的毛病还是收一收的好。”
6满月扭头瞪了李芬一眼。
李芬立着眉毛就要火,6大山一巴掌拍在床沿上,“满月说得对,你这张嘴要是不会说话就给我闭上,不要乱说得罪人。”
“哟,你这是想要巴结老祝给你老女婿争取那个锅炉房临时工的名额呢,6大山,你可真有出息,为了一个临时工就对老祝家的闺女卑躬屈膝的。
我告诉你,你烧错香找错佛了,你再讨好人家,那临时工名额都落不到魏定邦那混货头上。”
李芬讥笑道。
“谁说的,我爸已经同意去帮魏定邦跟主任那边说说了,满月,放心,咱俩是朋友,我爸一定会尽心竭力的帮你们落实好这事的。”
祝艳道。
李芬一个人说不过三张嘴,冷笑着闭了嘴,时不时瞟向门口的目光里慢慢的带上了一点急躁。
她哥怎么还没来啊。
李芬在等李如良,李如良也在等人。
他特意刮了胡子洗了脸还抠了好大一坨黄芪霜抹了脸,换上了熨得平平整整的中山装,头向上梳,抹了毛油,梳成了一个大背头,看着精神抖擞,容光焕。
结果左等人不来,右等人不来,他坐着都睡了一觉了,那门外依旧清风雅静的。
一只苍蝇嗡嗡地飞进了屋,围着桌子上盖着纱布的盘子盘旋不去。
李如良赶它走,它飞开半圈又折了回来,往纱布下头的空隙处钻。
“死苍蝇,老子打死你。”
李如良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就往苍蝇钉去。
苍蝇吓得嗡嗡地飞走了。
刀钉在了对面的窗户木框上,刀尾兀自震颤不已。
李如良看了看天色,黑着脸掀开纱布闻了闻,特意炒的俩个鸡蛋已经有些变味了。
把装鸡蛋的盘子大力一推,李如良站起来,把扎在窗框上的刀拔了下来收好,直奔红兴钢厂。
……
“那个,满月啊,这汤粑是怎么扯来着?”
水都开了,面也揉好了,祝艳站在炉子前却半天不动,最后才不好意思地扭头问6满月。
6满月有些惊讶,“你平时在家不做饭的啊?我们这儿的人几岁的孩子都会扯汤粑儿,就隔壁李婆婆六岁的孙子都会扯。”
祝艳红着脸直笑,“就知道你会笑话我,我家三个哥哥,就我一个女儿,我接火我爸妈我哥都不让,说会烫着手,说做饭她也不让,说我粗手粗脚浪费粮食,我真就没做过饭。”
“那你先前还一副你很厉害的模样抢我的面盆儿,我真以你要给我露一手。”
6满月哭笑不得的站起来,想要接过面盆自己扯。
祝艳抱着面盆不放手,满眼祈求地看着她:“你教我,我来做,我可是在魏定邦面前夸下海口说人照顾好你一家子一日三餐了的。
再说了,我也老大不小了,再不开始学起来,以后想给我对象做顿饭都怕他吃了闹肚子,多笑人。”
“真是个小娇娇,好吧好吧,我教你。”
6满月扯了一坨面在手里,慢慢地示范地给祝艳看怎么抻怎么扯。
“咦,满月,你看楼下,那人是不是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