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年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他又不指着写书赚钱。
早几年的时候也有朋友跟他提议:“既然那么喜欢,为何不去见他?”
可霍年却莫名其妙地情怯了,怕对方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又怕自己的身份让这段感情还没开始就彻底破灭。
三疯是在第三本书的时候开始火的,虽然也不算大火,但当时因为出版了实体书,网站也为他办了几场小型的签售会。
他那时候去过一次,偷偷地,戴着墨镜和鸭舌帽,手里拿着从书店买的书,排了一上午的队,到对方面前时,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
“你好,”
他哑声道,“我很喜欢你的书,一直是你的粉丝。”
三疯抬起脸来,那张娃娃脸让他仿佛永远也长不大,俊秀的面容,浅淡的眉眼,在日光下笼罩出淡淡金色的轮廓,让他看起来简直像个天使。
“谢谢你。”
三疯笑起来,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酒窝,不明显,转瞬即逝。
霍年没出息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了将人一把抱过来的冲动,接过书的时候两人手指不小心碰在一处,三疯毫不在意,他却爽得几乎要射-出来。
那之后,但凡三疯有签售会,他都会去现场。
哪里没去见他呢?自己明明就去见过了,还见了很多次。霍年如此安慰自己。
好友无奈:“咱们华威这么大的身份,摆出去也够让出版方急着抱大腿的,你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去接近他,认识他,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啊!”
霍年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我不想让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如此不纯洁!”
好友:“……”
注孤生,点蜡。
嘴上说不能不纯洁的霍年,小说里却是各种炖肉,最后还因为网站大清洗,锁了他一半以上的文。
霍年与好友们喝酒时抱怨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了的时候,好友们个个表情复杂,难以言喻。
放着现实的不要,非得靠yy,这是怎样一种精神?
众好友:“……”
注孤生,点蜡。
如此又几年,三疯已经成了当红作者,签售也频繁起来。
这一天,一好友因实在看不下去,趁霍年开完会又准备去三疯的签售会时,递给了他一个姻缘符。
霍年:“???”
好友:“这是我专门去给你求来的,据说很灵验。”
“灵验?姻缘?”
“只要你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注意到你,之后就看你自己的了,”
好友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据说真的很灵,我可是花了高价才买来的。”
霍年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虽然不太信这些,但还是将他塞进衣兜里,转身走了出去。
而那之后,他们谁也没想到,这道符居然真的灵验了,只是灵验的方式似乎不太对。
☆、
如果张丰知道在一分钟后会发生什么事的话,他一定不会趁人不备偷偷从举办签售会的书城休息室后门溜走,只为了去吃街对面的兔肉锅盔。
而在一分钟之后,一辆闯了红灯的跑车直直朝他开来,锅盔掉在柏油马路上,张丰下意识紧闭双眼抬起手臂挡在脸前,街边传来众人的惊叫,嘈杂之中伴随着一个男人的怒吼,张丰刚察觉有人紧紧将自己抱进了怀中,还未来得及睁眼,撞击感便迎面而来。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下一秒,张丰迟疑地睁开眼时,他既没有在医院,也没有浑身是血地躺在柏油马路上,周围没有喧哗的人群,没有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入眼只有湛蓝的天空、没有尽头的茫茫山脉,参天大树环抱而起,将他与对面的女人半围绕在中间。
张丰愣了一秒,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脚后跟传来的踏空感让他惊了一跳,赶忙低头一看——看不见底的悬崖,有飞鸟从下方鸣叫着滑翔而过。
张丰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不及分析眼前局势,转过身蹭蹭往后退开,直到他看不到悬崖下的情景,确认自个儿的双脚正脚踏实地站在地面上,他这才膝盖一软瘫坐下来。
“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很有骨气吗?”
身后的女人毫不客气地威胁道,“识相地就把宝贝都交出来,或许我还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张丰满脑子问号,转过头看着女人:“你谁啊?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女人不悦地皱眉:“你小子又想耍什么把戏?”
女人穿着一袭蓝色对襟宽袖长袍,腰间一圈滚云图案的腰带,乌黑头发用同色绣花的三角巾包住;其面容艳丽,皮肤白皙,但配着那副看死人般的神情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张丰摇头:“我不认识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张丰满脑子雾水,虽然脑中已出现一个想法,却下意识被自己忽略过去,实在不敢细想。
女人哼笑一声,懒得跟他多说废话,抬手间一道符箓直直朝张丰面门打来,张丰下意识躲开,却不想那符箓竟是半空撑起一道屏障,张丰毫无防备脑袋磕在看不见的屏障上,顿时被那屏障的反弹力狠狠掀飞了出去。
在他掉下悬崖的前一秒,女人身上一截软鞭仿佛活了过来,蛇般窜上他的身,从他怀里掏出一个浅色小包袱,那鞭子卷了包袱就撤,张丰下意识抬手去抓却抓了个空,整个人失去重心往悬崖下摔去。
很好,真是太好了。张丰认命地闭上眼,被车撞死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摔死一次,也不知道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只是这一次预想中的疼痛依然没有到来,距离地面还有几米距离时,他的身体突然被什么东西拉住了,凌空晃荡了两下,这才缓慢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