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水刚煮开,林拓捡筷子滑溜沉浮的饺子,大门忽然被咚咚咚敲响了,没等他回头,秦忏以已经先一步开了门。
“欸你好,我们是你对面那户。”
来者是个年纪四五十岁的卷发大娘,手上提着一个盖了蓝色布头的竹篮子,她看见开门的人后为之一愣,眼睛迸发出稀罕的亮光,“哎呀呀,这,这……”
这人怎么和她经常楼梯口碰见的对户长得不一样呐,模样跟前不久电视上又蹦又跳的明星似的。
大娘心里纳闷是不是敲错门,林拓就梗直脖子,探着脑袋从alpha背后窜出来。她多看了陌生alpha几眼,这才将目光移至林拓脸上。
林拓推开秦忏,他和周围邻居其实并不相熟,平日里遇上了他都没跟他们打过招呼,现在突然来了个上门摆放的,林拓捏紧手心,一时不知该说点做点什么,只能局促地向大娘笑笑。
“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哦是这样的,我老家杨梅大丰收,地里的杨梅一筐接一筐吃都吃不完,这不我二妹赶着给我寄了五篮子杨梅。”
大娘把篮子塞给一脸懵的林拓,“我就一个人吃也吃不完,你尝尝,可酸甜了。”
大娘笑说:“你们有两个人,肯定吃得完的!”
林拓接过篮子发现它实沉得紧,盲掂量几下想必大娘还是装满当了再给他送来的,连忙笑着感谢。
“真是太谢谢您了。”
“不谢不谢。”
大娘摆摆手,“大夏天寄来那么许多,冰箱都塞满了……送完我们这一层的我再去楼上逛逛,能多送出去一些是一些……”
林拓嗯嗯点头。
关上门后林拓才掀开盖头,秦忏也凑过脑袋,由衷夸赞一句:“个头倒挺大的。”
秦忏比划几下,就比兵乓球小一点点。除个头大外,颜色也相当艳红,一看就知道汁水饱满,林拓挑了十来个洗干净装碗,尝了尝也确实足够酸甜,吃完晚饭后看着电视放松竟不知不觉一个人解决了大半碗。
秦忏洗完碗一出来就注意到了林拓因为吃杨梅染得殷红的嘴唇,他舔了舔唇,闻着空气中飘荡的果香味,仿若不仅尝到了杨梅,也品味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秦忏走上前刚拿起一颗,林拓就直接连碗把剩下的杨梅全给了他。
“吃太多了,喉咙痛。”
林拓神情古怪地咳嗽两下,艰难地吞咽口水。
秦忏一言不发,缓慢地收回停驻于林拓身上的视线。
之后的几天林拓就没再碰过杨梅,第一次吃过后怕了,光是听见杨梅二字他的牙齿就涩得打颤,但水果保质期就那么几天,再不吃就坏了,林拓盯着竹篮子里还剩三分之二的杨梅苦恼,硬着头皮问秦忏吃不吃,秦忏冷漠拒绝,说自己并不喜欢杨梅,那真奇了怪了,起初林拓吃的时候也会时不时偷走几颗的是谁。
林拓失望地重新把杨梅塞回冰箱,余光瞥见厨台喝完饮料的透明玻璃罐子,他上手掂量瓶身,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快速“消耗”
杨梅的法子。
翌日中午林拓晚回来了一小时,他抱着精心挑选的高浓度白酒手忙脚乱开门,一进门习惯地嚷嚷秦忏让他去做饭,林拓把酒搬进厨房,迟迟没等来秦忏的回应,开瓶盖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
“秦忏?秦忏?”
一连又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回他。
林拓心瞬间跳地飞快,惴惴不安巡视一圈,甚至开进到房间里专攻秦忏睡觉的地铺他都留心眼瞅了一下。
没有,整个家都没有秦忏的踪影。
像是忽然消失了般。
不打声招呼就提前走了,林拓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的躁意,来时有多么莽撞突然,离时又故弄玄虚,悄无声息跑了。
罢了罢了,人不在更好,他走了也给自己省下一笔晚上的空调费。
林拓因为天生比较耐热,平日里一台风扇扇风就足矣,要用到空调的时候很少,而秦忏却和自己全然相反。
有次林拓设置了定时关闭功能,空调半夜三点自动关闭,他是对此毫无知觉,秦忏直接热得爬起来把他摇醒,说太热了实在睡不着,林拓当时睡眼朦胧的,一感受到秦忏潮湿温热的吐气立马精神不少,秦忏离自己的脸太近,气息掠过下颚喷洒到林拓的锁骨,明明是热气,林拓却不禁打颤,忙腾起身子找到遥控板满足秦忏继续乘凉风的心愿。
林拓掰着手指算数,天天晚上六点开到第二天六点。
满心腹诽秦忏的耗钱史,林拓突然听见一声钥匙插入锁孔的动静。
心猛地提到嗓子眼,林拓腾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家里的钥匙可是只有他一人有,能是谁进来了?!
林拓卷入忐忑的漩涡,一个浪花拍打而来,晃眼功夫,他看见开门的那人居然是秦忏。
……以及秦忏怀中抱着的猫。
林拓心如乱麻,他指着秦忏,又平移指向自家门。
秦忏泰然自若:“哦,以前有配过你家门的钥匙。”
秦忏不忘提醒林拓:“不然我怎么进你家里安监控的呢。”
林拓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与态度惊呆了,闯入私人住宅的违法行为从秦忏口中说出来似乎只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犯不着惊讶。
秦忏眼角弯弯地将灰猫展示给林拓:“你看,它也来了。”
处于不可置信中的情绪被打断,林拓侧过脑袋一副对猫不感兴趣的样子。
灰猫伸出猫抓碰了碰他的手,林拓抿抿唇,端着眼睛忍不住发问:“你在我家的这期间,你一直让它流浪在外?”
“当然不是。”
秦忏说,“宠物托运,我委托人帮我把它送上飞机,我刚才出门是去接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