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都是单人座椅,两人的位置一前一后。
落座了,宋争还想说什么,许竟却没给他机会。
扣好安全带,许竟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片蒸汽眼罩,撕开包装。
宋争正扭着大半个身子,趴在座椅背上探头朝这边看,许竟抬眼,与其对上目光,迟疑几秒,他把手伸向另一个口袋,问:“您也要吗?”
宋争摇摇头:“不用。”
“哦,好。”
许竟撕掉眼罩绑带上多余的部分,将其比划着套到合适的部位,再向上一掀,使它暂时停留在额头前,“宋导,我想补个觉,快到地方的时候,麻烦您喊我一声,可以吗?”
宋争痛快地答应了:“行。”
见许竟抬手要拉下眼罩,他赶紧又说:“许老师……”
许竟没开口,用眼神询问着他。
宋争犹豫片刻,还是觉得要说出来:“刚才……谢谢你帮我说话。”
许竟一愣,然后立马反应过来宋争的意思:“啊,您是说那个……没什么,您不怪我就行了。”
他这么说,也并非出于虚假客套。
爱的对立面从来不是恨,而是失去一切情绪反应。
换言之,不再存在爱,也就不会产生恨。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争对芮深还有感觉,许竟选择站在他的身边跟着攻击芮深,其实是一种很冒险的试探。
说实话,许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方才被宋争拉起来,他只在脑子里简单纠结了几秒钟,就下好了决定。
也许是因为,以后不免要和宋争多一些相处,虽然不是真情真意的相处,但他下意识还是觉得,要试探过对方的人品才能更放心吧。
“怎么会怪你。”
宋争说,“我最恨出轨的人。刚才那样的状态,我也没办法稳定发挥,要不是你帮忙,他八成就觉得自己赢了。妈的……不提了,晦气。”
如果真正放下了,又怎么会在意和计较输赢呢。
看破不说破,许竟淡淡一笑:“落地了有得忙呢,趁着现在,您也休息一会儿吧。”
宋争“嗯”
了一声,却在许竟即将拉下眼罩时,再次叫住了他。
许竟有些无奈:“您说?”
“也没什么,”
宋争摸了摸鼻子,“就是……许老师,咱俩的事儿既然定了,你以后别老‘您’、‘您’地叫我了,怪别扭了。再说让别人听见了也不好,容易露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