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蒋小六不明所以,询问道:
“让陈澈活三年,这是为何?”
蒋权握着腰刀,不答反问:
“你可曾听说过拉帮套?”
蒋小六摇了摇头:
“不知。”
“这是咱老家的习俗,男人若是患上重病,无力抚养妻子的时候,就可另寻一夫君,由他抚养全家,负担生活”
,蒋权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与怨恨:“赵茹既然非陈澈不嫁,瞧不上我这又老又丑的大鼻男,那我就偷偷往陈澈的饭里下药,伤肾的猛药!
一旦陈澈卧病在床,不能动弹,那么,赵茹这小娘子,还不是任我拿捏?这便是我原先的计划。”
“以赵茹在府中的地位,您想拿捏她,确实颇为麻烦,可多了陈澈这个拖油瓶,自然容易百倍”
,蒋小六也颇感遗憾:“只可惜,老爷很生气,那陈澈必须死……”
蒋权心中虽有些怀疑陈澈没死,却也不太相信,区区一个陈澈,能够活着逃出神庙的束缚,叹道:
“不错,若陈澈还活着,我便能一步步把赵茹逼到墙角,再无任何反抗的可能。”
真贱呐!
你个贪得无厌的老东西!
隐在灌木丛中,陈澈听得脸色煞白,哪里还按耐得住心中火气,骤然握紧了手中柴刀。
蒋权仍继续说着,目光中带着深深贪婪:“赵小娘子虽相貌方面,是寻常人家的水准,但身姿丰腴,在府中下人里,可谓是一等一的好。”
“赵茹再好,也不属于陈澈了!”
蒋小六嘿嘿一笑:“反正陈澈这厮已经被山神吃了,您慢慢讨好老爷,说不定就有一天,老爷怜您苦劳,把赵小娘子,赏给您了呢。”
听着二人污言秽语,陈澈心头涌起一股无明业火,恨不得立刻举刀,效仿武松,行那血溅鸳鸯楼之事。
但逞一时之勇的后果,也很严重,蒋权乃是赵老爷最信赖的老奴,若是身死于仙姑尖,必定追查到底。
隐忍。
再隐忍!
等到自己彻底炼化“位阶:牵羊倌”
之际,才是泄心中满腔怒火的最佳时机,不是吗?
“不是!”
陈澈目光冰冷如刀,缓缓站起身,站立于灌木丛中,月光将背影拉得很长,心中一字一顿道:
“我可不是林教头。”
报仇不隔夜!
隐忍可以,但绝不可生生屈了自己的心!
眼下蒋氏叔侄,仍在吃饭喝水歇息,缺乏警惕,不正是从背后偷袭的最好时刻?
陈澈深呼吸数次,胸膛起伏,将即将喷的怒火暂时压制,快步向前,行走无声。
山林静悄悄的。
别样的寂静,甚至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在草木的遮掩下,陈澈摸了过去,悄然潜行至距离更近些的蒋小六身后,眼神狠,盯着最致命的后颈部位。
然后。
极为果断地拔刀。
哪怕过去几年,两人一同劈过几次柴,算是熟人,但此刻完全没有丝毫手软,骤然力,向下一割。
呲~
血水四溅!
虽然柴刀算不上锋利,但割开后颈皮肤,却比想象中容易,划开皮膜,暗红色的血液飞快地流了出来。
“唔——”
……
“唔——”
蒋小六扭过头,望向陈澈的两只眼睛,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随后飞快失去了神采,没了生息。
陈澈握着染血的柴刀,有些出乎意料。
杀人,竟如此简单?
夜风吹拂。
一阵阵血腥气息,随风潜入蒋权鼻息间,使得那肥大通红的鼻头,不自觉地抽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