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
凤栩在心里苦笑,他还是很难过,没人能在经历那样的折磨后平静无事,可他看见了殷无峥眼下的淡青。
他应当也已经很疲惫了。
皇帝不是那么好做的,凤栩也是在这两年里才明白,当年的母后对抗朝安世家的举动多有魄力,她是从民间而来的皇后,也是真正为民办事的贤后,只可惜这世上容不下那样好的人,世家藏污纳垢,也容不下这样一位皇后。
高贵的身份,同样代表着更沉重的责任。
凤栩轻轻叹了口气,他说:“叫人送饭食和药来吧。”
但其实并不想吃,凤栩瞧见什么都恶心。
殷无峥瞧得出,一碗粥而已他吃得几次皱眉,好似在隐忍着什么,最终殷无峥将剩下的半碗的粥拿走,他低声说:“不想吃便不吃罢,凤栩,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凤栩愣住了片刻。
殷无峥又说:“任性一些也无妨。”
哪怕是强行吃下去,凤栩也还是在日渐清瘦,倒不如让他顺心一些,倘若不想吃,那就先放一放。
凤栩堪堪回神,“你这是…?”
“我只是想通了。”
殷无峥蜷指轻轻蹭过凤栩的脸颊,珍视而温和,“顺其自然罢,想你活得再轻松些。”
凤栩已经背负了许多,而活着不该成为他的负担,殷无峥在凤栩的退步中也明白了什么,他说:“莫强求,也是你告诉我的。”
莫强求。
是凤栩不再执着旧日,殷无峥也不再逼迫他活着,他们用了五年的时间,坎坷又艰难地磨合成了最契合的彼此。
世上最相配。
明君
凤栩从良久的怔愣中回神,也仿佛从漫长的两年中猛地卸下了无形的担子,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而后一头栽进了殷无峥的怀里。
“殷无峥…”
凤栩小声地念他的名字,他甚至疑心此刻也是长醉欢赐予的幻梦。
否则怎会让他轻飘飘的欢喜到几欲落泪。
殷无峥摸着凤栩伶仃清瘦的蝴蝶骨,轻而郑重地说:“对不起,两年前让你伤心,两年后也让你难过,但以后都不会了。”
凤栩说不出话,便伏在殷无峥怀里轻轻摇头。
两年前他咎由自取,两年后的痛苦也不是殷无峥赐予,忍下了哽咽,他才低低地说:“没有的,两年前不怪你……现在,现在也不是你的错,你很好。”
殷无峥只觉得心口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轻轻抚过,既酸涩,又欢喜。
他蓦地想起某日夜里,凤栩也曾念叨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