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有点快,脸也有点烫。
这反应令宋宜禾束手无策,可又迅全盘接受,似乎这样的画面早在预想里演练过百八十遍,所以这会儿甚至像熟稔的老手般适应良好。
她内心如海水涨潮般起起伏伏,身旁的贺境时也在不着痕迹地观察她,看到明明只随口一提,没想到宋宜禾表情僵住时就意识到什么。
贺境时面对她向来活络,几乎是同一时刻就反应过来,这愿望或许就跟自己有关。
扯了扯唇,他试探地问:“能说?”
对上贺境时的目光,宋宜禾安静地从兜里掏出求来的平安符,极其坦荡地告诉他:“给你求的。”
贺境时受宠若惊:“给我的?”
“你同学那件事情不是你的问题,不要像个笨蛋一样往身上背。”
宋宜禾抿唇,梗着脖子扭开脸,有些不自在,“也希望你能平平安安。”
喉间微哽,贺境时再度说不出话来。
他看了会儿宋宜禾挺翘的鼻梁,垂下眼,小心翼翼地拿过平安符,指尖不小心刮过对方掌心。宋宜禾感受到,像被烫了下似的赶紧缩回手。
贺境时盯着符,低声喟叹:“我还以为……”
“什么?”
宋宜禾没听清楚,敏锐地回过头,凑近他追问,“你以为什么?”
“我还以为你可能不太喜欢我。”
“谁喜欢你了!”
宋宜禾像只猝然奓毛的猫,松开吸管,
两眼睁大,齿间的话却支支吾吾,“我、我就是担担担心你而已,况、况且你马上要去大学,我们很快就见不到了,我干嘛喜——”
话还没说完,下唇忽地覆上一抹温热。
贺境时的指腹蹭过她唇瓣,力道不轻不重地,勾带走她嘴上慌里慌张沾的那点儿酸奶。
等宋宜禾愣的间隙,贺境时收回微颤的手指,拿纸巾擦掉,低声说:“我也许了愿。”
宋宜禾讷讷问:“是什么?”
“你的愿能求上天保佑,可我的只能求你。”
贺境时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还要听吗?”
“……”
宋宜禾意识到什么,慢慢抿紧了唇。
见她这样,贺境时旋即笑笑:“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保送的是江大。毕业后剩下两年,我照旧可以陪你念书,也可以接你下课放学,跟你一起吃饭。”
“……”
说到这,贺境时顿了顿。
宋宜禾的视线跟着他的手没入口袋,然后看到他拿出一只相同的平安符,指尖碰了碰。她抬起眼,目光又重新放在贺境时的脸上。
他低垂着眼睫,眉目俊朗,意气风。
紧接着,贺境时的手轻轻掰开她空着的那只手,掌心摊开朝上,他温和地将平安符放进她手里。
宋宜禾攥紧了酸奶,心跳如雷似鼓。
而目之所及处,贺境时撩起眼皮,点漆似的眸间染上几丝笑,轻声许愿:“只希望宋宜禾小朋友,能在高考毕业后稍微地喜欢我一点。”
得到意料之内的答案,宋宜禾依旧被震惊到。
谁能告诉她:
眼前这人真是贺境时吗?他难道没有被夺舍吗?不是不喜欢她吗?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的啊?
宋宜禾又开始胡扯:“说出口就不灵了。”
“我这不是想着试试看。”
贺境时的指尖克制地短暂停留了瞬,“如果你答应那不是赚到了。”
宋宜禾张了张嘴。
贺境时勾唇,微微扬眉:“试试吧。”
“……”
“试着喜欢我吧,宋宜禾。”
那天到最后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始终在宋宜禾眼前挥之不去,因为太过震惊,下山的时候她是被贺境时主动背下去的,他美其名曰证明体力,但宋宜禾却觉得这人是在趁机贴贴,但没证据。
之后又提起早前冷战一事,乌龙事件得以解决。
就在宋宜禾勉强接受贺境时似乎是真的挺喜欢她这件事的时候,没过多久迎来了毕业季。
而原以为被喜欢后,生出能尝到甜头的幻想,也很快在贺境时主动操心起她的学习被打碎。
之后两年,两人的接触比以往跟宋致远还要多,不明就里的长辈们觉得欣慰,逢年过节偶尔调侃,但少许猜测出内情的几位总会在这种时候,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但其中必定是不包括宋南山的,老父亲怎么看贺境时都是拱走小白菜的野猪。
日子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