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享,李荣享,”
长乐摸得一双手上全是血,也顾忌不得,眼泪不由自主地流着,呼唤声却一直没停,想把李荣享唤醒,却不得回应。
她的手顺着李荣享的胸口抚下来时,手下忽然一硬,觉得被什么硌了一下,她掀开搭在李荣享身上的薄毯,见得毯下李荣享的双手被捆在身侧,而李荣享整个身体也被结结实实地捆在床上。
许是之前有过过份的挣扎,那捆在李荣享身上的麻绳,有好几处都沾上了点点血迹。
“墨染!”
长乐怒火冲心,厉声冲外面喊道:“怎么回事?做何要捆着你家先生?”
明明病着已是极痛苦了,怎么还能限制他的自由呢。
长乐进来后,墨染也跟了进来,这时,正站在雕花圆形门洞前,听到长乐吼他,他‘扑通’一声极痛快地又给长乐跪了下去,却只是抹眼泪,根本说不出话来。
还是跟着他们一起进来的老管家替他开了口,“小公主,你别责怪墨染,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先生中的蛊虫发作起来,神智不甚清楚,又狂性极大,伤了别的倒还好说,伤了他自己,却是谁也拦不住的。”
说完,老管家也跟着墨染一起抹眼泪了。
“蛊?蛊虫?”
长乐的心已彻底沉入谷底,“什么的蛊虫?”
之前报着的最后一点希望全部消失,她已经很确定她隐隐感觉到的,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太晚了,有许多地方没修,明天早上上班偷偷修一下,亲也可以十点以后再来看一看,哈哈,好困好困,求多多支持多多收藏!
(今天只是捉虫)
相逼
大印国自太祖建国以来,以古时诗篇雅作《诗经》为名,成立了一支专门服务与听令大印君主的暗门组织。
所训练的暗卫都是来自国内四处、六亲不靠的孤儿,通过严苛的训练,经过一道道关卡考验、生死搏杀中存活下来的顶尖高手。
这只组织历来的首领都是有皇家血统的王室成员担任,为在位君主极为信任之人,因其组织的隐秘性,并不甚为外界所知,只如传说一般的存在。
有许多人觉得这个组织其实压根就是不存在的,图有虚名,只如一把悬在头上的剑,用来恐吓威震罢了。
长乐能知道确实有这个组织的存在,还是前一世在她娘萧华长公主那里听过。
那年,她按月例去公主府给她娘请安,刚到她娘所居的藏艳阁中堂门口,被守在堂外门口的孙嬷嬷拦住,请到偏厅去等,路过中堂一扇敞着的小窗时,偶听到里面传出一句,“禀公主,大雅民劳传回来的消息,必不会有错的。”
那是压得低沉的沙哑男声,像是惯常这么说话的人,才会有的声音,并不是刻意而为,或许最开始是刻意,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了。
当时偶听的一句,长乐却因为说话人声音的特别,记得真真切切,后来又有一次,她也听到了类似的传话。
话里带出‘什么蛊’来,后面还有含含混混的一句,那人没有解药怕是挺不过这一次了,还听到她娘说,西北那么远,送过去也未必挺得到。
她娘未必是故意让她听到的,但也没有防着她。
只活一世她不懂还有情可源,两世了,若她还是不懂,她真是白活了。
那个传说中只服务与大印君主的暗黑组织诗经,定是存在的。不但存在,他还人数众多、隐秘于大印国甚至大印国国外的各个角落,如一双双无形的眼睛,为皇权注视着这世间的一举一动。
长乐却从没想过这个叫诗经的暗黑组织,与惊鸿馆的李荣享有什么联系。
一个是供养皇权的血腥暗卫,一个是风度卓然的倜傥公子,谁又能把两者重叠折合在一起啊。
直到墨染颤颤微微地答出,“血……血蛊,是血蛊,小公主殿下,你救救先生……”
听闻确实是血盅,长乐终是撑不住心底那股冷气,倾身跌倒在昏迷的李荣享身上。
脑洞那么大,那么大,那么大,重生一世都没有那么大。
紧跟在长乐身边的盛夏要去扶长乐,却被跪在旁边的墨染抢先一步,把她拉住,并力气极大地从床下的台阶处把她拽了下去。
盛夏刚要呼叫出声,墨染一把堵在盛夏的嘴上,连拉带拖地与他自己一起到了雕花圆门外,才松了手。
长乐身边的奴婢,能经过长公主的手,翻来复去地左挑右选留下的,盛夏哪里是好欺负的。
墨染刚把她松开,她甩手一巴掌过去,打在了墨染的脸上,怒斥道:“放肆!本姑娘也是你动得的!”
一双杏目瞪得溜圆,绽出噼里啪拉的怒火。
别看她出身卑贱,但这辈子除了她家主子,还没有谁敢动她呢,哪轮得到墨染一个黄毛小子对她动手动脚。
墨染被盛夏打得一愣,白析的脸庞立时浮出五个指印来,又被盛夏训骂得从脸上红过了脖子。
他本也是伶牙俐齿的人,此刻却说不出话来,只吱吱唔唔道:“对……对不起,盛夏姑娘,刚刚在下多……多有得罪了,在下……在下就是不想……不想你打扰小公主。”
他家主子还等着小公主救命呢,要是这时盛夏过去拉开了小公主,好好的气氛也就被打扰了,他家先生就更没得救了。
听得墨染如此解释,盛夏又狠狠瞪他一眼,却没在走过去。
墨染心下一热,冲盛夏轻轻一俯身,感动道:“谢姑娘了!”
盛夏‘哼’了他一声,没再理他。
扑在李荣享身上的长乐,根本没注意身边两个人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