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这部功法很深入,我还没有参悟透。”
君品玉抚摸着江流儿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等我悟透了,再传授给你。现在回去睡觉,明天你得和我一起走。”
“去哪?”
“江湖!”
“好的,大哥。”
江流儿毕竟
还是个九岁的孩子,天真地相信了君品玉的鬼话,开心地跑了回去。
君品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也就在这时,一道略带几分戏谑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惊出君品玉一身冷汗:
“你打算和谁一起参悟《春梦奇谭》?”
·······
·······
君品玉僵硬地转过身,只见花未名不知何时从黄泉生死棺中坐了起来,清丽的眼眸透着摄魂心魄的美丽,微微一笑,便已经令君品玉心神荡漾,差点儿沦陷,当即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这女人,果真是一个祸水。难怪当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唐王嬴昭明,会心甘情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就这般摄人心魄的魅力,就算是九重天上的仙人,也把持不住啊。
一想到这里,君品玉就觉得一股灼热的元气在朝着下面流淌。
乌云消散,月光如水银一般,倾洒在太平村的院落里。
萧瑟的秋风吹皱了少年幽深的心湖。
花未名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凝视着君品玉,眼中满是戏谑。
君品玉微微有些尴尬,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乡野之人,粗鄙惯了,让您见笑。”
“哦?是吗?那本《春梦奇谭》可不是乡野粗鄙之人能够得到的。”
花未名脸上笑意盈盈,指尖缭绕着鬓边的一缕青丝:“这部奇书一套三册,上册藏在了养心殿内,被皇帝陛下视若珍宝,每次临幸宠妃之时,都要拿出来细细观摩;下册被
桃花源的那位殿下贴身收藏,日夜不离;至于那本记载了最多姿势、细节描写最详细的中册,当年被秦人凤抢到,藏在了宝月楼中。如果我没猜错,你手中的那本《春梦奇谭》,就是十二年前,从秦人凤的宝月楼中偷来的吧。”
“你这小手,好像不是很干净啊。”
君品玉瞬间尴尬到了极点,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僵硬地说道:“这个······这个·····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借鉴、借鉴罢了。”
花未名凝望着眼前耳根发红、挠头尬笑的少年,一时竟有些恍惚。谁能想到,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不靠谱的少年,在十二年前,差点儿杀了当朝宰相秦人凤。
在针对秦人凤的所有刺杀之中,当年只有六岁的君品玉,是唯一一个伤到秦人凤的人。就连当时的天下第一刺客、号称琴剑双绝的荆浩然,也只是含恨倒在了秦人凤的七步之外,连秦人凤的衣袖都没有碰到。
花未名至今记得,并肩王府内,秦人凤捂着腹部,脸色铁青,居高临下地问道:
“你我有仇?”
“无仇。”
“有怨?”
“无怨。”
“那你为何杀我!”
君品玉深紫色的眼眸冷酷而决绝,奶声奶气地说道:“为了给岳王爷报仇!”
秦人凤面色凝重:“你是岳家军的后人?”
“不是。”
“岳壮飞对你家有恩?”
“没有。”
“你跟岳壮飞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岳王爷死的时候,
我还没有出生。”
秦人凤瞬间怒火中烧,破口大骂:“操你大爷的,枉我那么器重你,你居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杀我?你丫的是盐吃多了闲得吗?”
众目睽睽之下,君品玉拖着血流不止的断臂挣扎着站了起来,望着周围那些麻木不仁的达官显贵、望着倒在身旁的荆浩然、望着不断逼近的长刀冷剑,怡然不惧:
“因为岳王爷是个好人,而你却以莫须有的罪名杀了他,你是个坏人。”
秦人凤气疯了:“我是坏蛋又如何?我杀岳壮飞与你何干?王法都无法制裁我,四海九洲亿万苍生都不敢为岳壮飞鸣不平,偏偏你这个小童居然敢多管闲事?!你安心修炼、日后证道长生,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难道不好吗?!”
君品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缓缓举起手中的短刀,斩钉截铁地说道:
“天下人怕你,我不怕;王法不敢杀你,我来杀。”
“我有一把刀,就要斩尽人间不平事。”
仿佛乳虎啸谷,百兽震惶。
那一天,一个六岁的莽撞人,令天下读书人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