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倒还真是求仁得仁。楚灵风细想想,觉得万里长风说的也确实是有道理,如果她死的真的有什么冤屈不甘,那么第一个不能接受的人,一定是万里长风。
历秋对万里长风,说是掏心掏肺半点也不过分,以前即便是干娘干儿子的时候,万里长风对她也是敬爱有加的,更别说是现在,关系又近了一层。
见楚灵风的神情缓和了一些,万里长风道:“既然是干娘心念如此,那我们又何须太过介怀。所以这事情我本不想那么早的告诉你,但是你既然已经猜了出来,也就不得不说了。灵风,我知道你对干娘有怨恨,但是逝者已矣,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本来也只是心有怨念,毕竟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又不是仇人。如今都已经不在了,不让一切过去,又能如何。
楚灵风有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又坐了会儿,道:“我知道了,我去休息了。这么晚了,你又受了伤,好好地休息吧。”
这已经是半夜了,万里长风白天打了架受了伤,又是从狼堡赶路来的,确实也有些疲累,也便不说什么,点头应着。
直到楚灵风出了门,进了为她准备的房间。容若才从一旁出来,万里长风尚未来得及将门关上,看见他后,点了点头算是招呼。
“这事情,你真的打算瞒着?”
容若道:“虽然我也觉得,瞒着是对的。告诉师妹,除了让她难过,毫无益处。”
“容公子说的极是,我也是这么想。”
万里长风面无表情的道:“而且,干娘救薛明扬,也是心甘情愿之举,到死也没有后悔。她亏欠了灵风一辈子,如今,不必再让灵风愧疚一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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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完)
容若听了这话,觉得一直看不太顺眼的万里长风,现在终于叫人觉得顺眼了一些,点了点头:“不错,灵风总算是没白救你这个哥哥。我无意对逝者不敬,但是恕我直言,有历祭祀那样的娘亲,是灵风的不幸。不过有你这样的一个兄长,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要不然,我真的想给她再扎上一针,让她把所有关于你们的事情都忘了,无情无义的人,忘了也就忘了吧。”
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容若语气中对历秋的不满却是分明。虽然历秋是万里长风最尊敬的人,但她在楚灵风这事情上,做的确实是不对。即便她有苦衷,她这么对楚灵风,也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这是一个即使是陌生人也能轻易下的结论,更别说容若,虽然并无血缘关系,但容若对楚灵风的关心却不比他这个真正的兄长要少,而且和历秋又毫无牵连,那么自然的,意见就更大。
万里长风并没有生气,而是心里一阵沉痛,半响长叹一声:“干娘对灵风,确实是多有亏欠。我对灵风,也是如此。我没有什么好辩驳的,但她既然愿意认我这个哥哥,日后,我自然会做一个真正的兄长,爱她护她,做她真正的家人。”
容若听着这话还觉得挺顺耳的,点了点头:“很好,有万里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夜深了,万里兄早些休息,我也去休息了。”
虽然对万里长风感观不错,但也仅限于此了,容若是大夫,得林悠真传,对有些事情,自然看的比别人明白。知道一点,就能猜出大概。对于楚灵风小时候的遭遇,也有自己的猜测,即使他非常明白这件事情中万里长风虽然是受益者,但并不应该负上责任。可却依然有些难以释怀。
万里长风目送容若离开,这才转身进了屋。胸口有些隐约作痛,也不知道是先前受的伤,还是因为想到了历秋。
历秋对他。不可谓不好,即使是对楚灵风的万般不好,这世上所有人都能责怪,他也不能。在知道的真相的那一瞬间,他有种恨不得将自己这条命还给楚灵风的冲动。但是随即涌上的,却是深深地无力。
一夜无话,因为睡得晚,第二日楚灵风睡到日上三竿才行,没睁开眼迷迷糊糊的时候,只觉得床前有个黑影,一个激灵的醒了过来。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屋子里因为关着门拉着窗帘,所以还是暗的,但楚灵风虽然看的不真切。却已经在第一时间里认出了坐在床边的人。
“名扬,你怎么在这里?”
楚灵风揉了揉眼睛,疑惑的坐起来一些:“我这是睡醒了,没做梦吧。”
薛明扬忍不住道:“你没睡醒,做梦呢,你想我了,所以就梦到我了。”
楚灵风眨了眨眼,先是伸手打算捏了捏自己的脸,不过挨着后改成揉了揉,然后突然伸手。掐住了薛明扬的脸,闭着眼睛道:“好像是做梦啊,一点儿都不痛……”
薛明扬噗的一声笑出来,两手覆住楚灵风手上。低声道:“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回家,你说回临川?”
楚灵风睁开眼睛,也不再闹,正色道:“你的事情办完了,薛明盛他……解决了?”
“解决了。”
薛明扬一脸的轻松:“薛明盛已经被收押了,下月中旬问斩。薛家的一应生意,我已经都收回来了,估计整顿还要一些时间,不过不会有什么大的插错了。”
“收押?问斩?”
楚灵风惊了下:“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这人做的坏事太多了,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
薛明扬道:“还记得我们走的时候,有人吃了和善堂的药中毒的事情吗?这事情本来闹不了那么大,可正好碰到一个朝廷办案的钦差路过,要严查,结果一查,就查到了药材是从正多坊送来的,又查到了薛明盛的人下药,加上我们暗示了一下,于是重点对薛明盛进行了详查,这一查,问题可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