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夜雾迷蒙,锦衣卫一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金家小院所有人迷晕并捆走。
全程不动声色,干净利落。
翌日,蒙汗药的药效渐渐消散,杜若卿神智方清醒些许,便觉阴森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地方?!
她哆嗦着坐起身来,见四周皆是铜墙铁壁,顿时整颗心如坠冰窖。
再一细看,躺在另一侧茅草堆上昏迷不醒的妇人竟是她的姨母金氏……
恰逢几名狱卒走了过来,“轮到这俩了,都弄醒了提去审讯室。”
“敢问几位大人,这是何处?”
杜若卿低声啜泣,云鬓披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狱卒们对此见怪不怪,隻冷冰冰地说:“这是北镇抚司的地牢。”
闻言,杜若卿立时花容失色。
莫非是她与禹瑾哥的事被公主发现了……?
她脑中嗡嗡作响,浑身无力几乎瘫软在地上。
狱卒们见她醒着,便提着桶浮着碎冰的冷水朝另一侧的妇人兜头淋下。
金姨娘浑身一激灵,也当即醒了过来。
她暴跳如雷,“啊!是哪个狗奴才这般大胆!”
话音方落,她才意识到自己并非在淮安侯府中,登时心底猛地一咯噔。
旋即,两人便一同被押往审讯室交由镇抚司使亲自审讯。
“金氏,杜氏,此处乃北镇抚司诏狱,本官事先告诫你们,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一股森冷的寒意从背脊猛窜上来,金姨娘大脑一片空白,宛如惊弓之鸟。
杜若卿惨白着脸,身子抖若筛糠。
北镇抚司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可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三司法。
尽管她们二人不懂这些,却也听说过北镇抚司内酷刑无数,几乎没人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去。
尚未开始行刑,两人便一股脑儿把所有事情尽数交代,只求能从轻发落,保住性命。
*
两日后,东方泛白,晨曦微露。
裴禹瑾神采奕奕领着小厮出门,前往皇城以东的贡院赴考会试。
一想到三场会试结束,公主再无理由推脱与他圆房之事,他便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至于能否考中进士功名他反倒不甚在意。
他本就是侯府世子,又是天子女婿,唯一的驸马,哪怕考不中进士也前途不可限量。
马车缓慢前行,裴禹瑾阖目养神,脑中却不住地幻想九日后与公主共赴巫山的销魂画面。
距离贡院还有十里左右,马车却在半路骤然停下。
“怎么了?”
裴禹瑾眉宇微蹙。
车帘从外头掀开,他抬眼一看,竟是几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还请裴世子随咱们走一趟。”
其中一人面无表情地说。
裴禹瑾呼吸微滞,一时间慌了神。
几名锦衣卫迅速把他製服并用绳索捆住手脚,径直押往北镇抚司诏狱。
直到被粗暴丢进一处阴暗潮湿的地牢,裴禹瑾才终于回过神来。
“我可是淮安侯世子,当今圣上的女婿!你们抓错人了罢?”
他双手紧握着铁栅栏朝外大喊。
“抓的就是你这西贝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