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怎么狠毒,越青瓷她们几个都是小姑娘,手劲根本比不过疤老四一个成年男人。
越青瓷捏紧了手里的药瓶,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冷面小丫头的手居然就像是泥鳅一样,滑溜地脱离了疤老四的手。
她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柄短刀,直接对着疤老四的头顶扎下去。
“哼!”
疤老四也是练家子,他闭着眼睛,都感觉到了风声,“死丫头,你死定了!”
他反手一巴掌,直接将冷面小丫头的身体扇飞了出去,那把刀也落在了地上。
越青瓷屏住呼吸,疤老四满脸是血,有她的刀痕,还有两只眼睛里的药粉和她手指弄出来的伤。
“贱人,你死定了,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没吃过这样大的亏,”
疤老四睁不开眼睛,他的手小心地在车厢里一寸一寸地往前摸索。
只要越青瓷跑,他就能听到动静。
越青瓷不跑,就一定会被他找到。
越青瓷却轻声地笑了:“四哥,你就确定,我手里没别的毒药了吗?”
一个药瓶直接在疤老四耳边炸开了,他心中一个激灵,直接退了出去,而后面的马儿像是受了惊,直接疯狂奔腾了起来。
疤老四紧紧地抓住了车辕,他试图睁开眼,只有一片模糊的血红,且麻痒感还没消退,一睁开痛痒交织,仿佛钻入了心底。
等到马安静下来,他一定要让这个小婊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戾气将他的脸烧得无比可怖。
越青瓷这下是真的面白如霜,摇摇欲坠了——并非是之前的伪装。
马受了刺激,没有目的地狂奔,天旋地转间,她死死地咬紧唇,攥紧手边的银钗,直接扑到了面色狰狞的疤老四身上。
银钗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刺入了他的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
无法言喻的痛苦席卷了疤老四,他手一松,和越青瓷双双摔下了马车。
疯马奔腾而去,越青瓷躺在地上,手脚僵直,一动不动。
疤老四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他捏紧了越青瓷的手腕,鲜血染了他满脸。
“我——!”
话还没说完,轰然倒下。
银钗上面的毒药,从左脸的伤痕灌入,终于在经历了漫长的搏斗后散向了全身。
疤老四的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忽然想起来了自己妹妹到底什么样。
那是一个满脸蜡黄的小女孩,一看就和这些漂亮姑娘不是一样的出身,来自于最苦,最穷的农家,饱受饥饿与寒冬。
终于有一天,他太饿了,看着蜡黄的妹妹,他没能忍住。
他靠着妹妹的尸体活了下去,只是从此背井离乡,四处流浪,再也没人敢靠近他的疤痕。
越青瓷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眼睫都已经染成了血色,看天空都有些红晕,她的心跳的前所未有的快,前所未有的激烈。
可她没有感到丝毫痛苦。
是前世今生都没有感觉过的畅快与自由。
越青瓷缓缓站起身,注视着疤老四,露出了一个甜美至极的笑容。
远远奔过来的人脚下一顿,越青瓷的这个笑太狠辣,出现在这样一个文弱的大家闺秀身上有说不出的违和。
越青瓷抬头看过去,是那个冷面小丫头,绣蝶没有跟在她的身边。
“你为什么要帮忙给我们做掩护?就不怕我们在你和那个男人搏斗的时候逃跑吗?”
冷面小丫头沙哑地开口。
为什么?
因为她了解绣蝶,那个善良的姑娘,绝不会做这样昧良心的事情。
但越青瓷不会这么说,她只是似笑非笑的:“我死了,你们也逃不掉。”
言下之意是,凭你们俩个,也没办法离开。
冷面小丫头面上掠过不悦,她回过头,去拦住慢慢追上来的绣蝶:“后会无期。”
越青瓷自然不会放二人离开:“你们无处可去吧,跟着我如何?”
绣蝶意外地回头,而那个冷面小丫头则是露出了警惕无比的眼神,像是个小狼崽子。
“你什么意思?”
小狼崽子冷冷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