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倾瓷微微一笑,对着越庭强调:“父亲,我去国子监不过两日。”
越庭却说道:“两日时间也是时间。”
越庭的发难突如其来,越倾瓷便道:“昨日有半日时间都是在御前对峙,今日小伤堂并无老师,若是父亲想听我背下昨日的三字经,瓷儿也可以照做。”
“哈!你还知道你去的是小伤堂!”
越庭猛一拍桌子:“三字经?你的意思是,你就要用你的三字经去参加国子监考校是吗!”
国子监考校?
越倾瓷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确实是有这么一档子事。
只是她并未上过国子监,越庭又不上心,她便没想起来。
前世大房越文鸢在国子监考校中获得了第一,直接得了个县主封号。
再此后不久越文鸢便及笄了,她才名在外,无数人上门提亲,越府的门槛都被踏破了。
只是最后嫁给了谁,越倾瓷却没有印象。
而等到越倾柔及笄的时候,她也效仿了越文鸢,在国子监靠校中拿了第一,虽然只是南院,但也算是技惊四座了,后面也是因此才能嫁给吏部尚书之子为正妻。
国子监考校分为两个时辰,入学时和学成时,只是入学时候的考校是为了看看学生的学问,并不怎么重要。
尤其是,国子监南院的皇亲贵戚云集的学堂,他们的成绩并不需要张贴示众。
北院则不同,哪怕是皇子,都是榜上有名的。
不过能进北院的,多多少少都有点才学在,并不会难堪。
可越倾瓷今年初次入学,怕是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漂亮,如今参加考校,因为身在小伤堂,必然也会被公布出成绩。
越庭一想到自己这个女儿会给自己丢多大的脸,便深感后悔,早知如此,不如不接回来。
“父亲何必这样声色俱厉,当时在金銮殿上,女儿也是无可奈何,如果不去小伤堂,那便要被赶回家,对女儿来说,都是死路一条。”
越倾瓷平静地看向越庭。
越庭心中的不满越来越多。
他们昨日便因为小伤堂一事起过龃龉,当时越庭便意识到,越倾瓷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柔顺。
他希望的越倾瓷,是声泪俱下地朝着自己忏悔,明白自己做的错误。
且她在朝堂上,若不是那样直言不讳,大胆顶撞,梁贞帝怎么可能惩罚她离开国子监?
“你若不得罪公主,便不会有这些事情了,你的几个姐妹,哪个在国子监不是呆的好好的?柔儿甚至和你在一起,她怎么就没让嘉安公主生气?”
越庭冷冷地道:“若你的成绩被公之于众,且太难看的话,你今后也不要去国子监了,直接在家里好好学学女工技艺,未来找个普通的男子嫁了就是!”
他甩手直接离开。
越倾瓷面沉如水,一旁的血景皱眉,此时终于插话:“小姐,国子监考校要怎么做?”
越倾瓷摇摇头:“该是多少便是多少,不过是小小考校,纵使一分未得,越庭也不会真的把我锁在越府,他不过是因为金銮殿的事情未曾和他商量,我便自作主张,特意来敲打我。”
二人回了绿竹院,甫一进门,便瞧见紫雨在煮药。
“紫雨,这是怎么了?”
越倾瓷忍不住皱眉,母亲怎么又病了?
紫雨小心地看了眼屋子里:“小姐,夫人才睡着,您小声些。”
“我这药是煮给云蓝的,她得了风寒。”
越倾瓷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问道:“云蓝得了风寒?莫不是值夜着凉了?娘亲怎么睡的这样早?”
紫雨啐了一口,脸色有些晦气:“您别提了,云蓝是被那新来的崔家小姨子给折腾的,夫人也是因为招待了那女人一天,精神不济,这才早早睡下了。”
越倾瓷眉头一挑:“崔家小姨子?”
“是啊,对了,绣蝶还被她带回清芳院了,您可千万记得去找回来。”
身旁的血景骤然动了:“什么!”
他掐住了紫雨的胳膊,紫雨吃痛:“你这丫头,怎么手劲这般大?”
越倾瓷冷声道:“血景,放开,你听紫雨把发生的事情好好说一说。”
血景松开手,紫雨揉了揉手腕,道:“没事的,绣棠和绣蝶一起去的,绣棠那丫头机灵得很,应该不会吃亏,小姐,那崔家小姨子是崔姨娘的亲妹妹,说是来京城奔亲,但是没找到人,于是只能在崔姨娘这里借住。”
她撇了撇嘴:“不过依我看,什么借住都不是,分明是奔着老爷来的,长得就是狐媚样,看着倒不像是崔姨娘的妹妹,反而像……像……”
越倾瓷隐隐有所感:“像勾栏里的。”
紫雨脸色一红:“哎哟我的小姐,这种话您可不能随意说。”
越倾瓷却没说什么:“那云蓝伤寒和她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