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越倾瓷语气平静从容。
“为了不让陛下受万民非议,为了让倾瓷冒犯公主被惩戒,倾瓷斗胆,自愿请罪去平民学堂,与学问最差的学子们共读一堂。”
场上皆是一寂。
国子监的平民学子多数是考进来的不假,但是进了学堂,也会因为每年大考分出三六九等,最差的学堂里,几乎都是些靠着多年努力爬进学堂的末等生,因天资不够,跟不上国子监进度,只在里面混日子,等到读书期满便回乡混个活干。
越倾瓷要进最差的学堂,那不仅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与平民混在一起,还几乎绝了自己往上爬的路,因为她在那里,注定也得不到什么儒师教导。
比留在家里还不如。
梁贞帝露出个古怪的笑容:“可以是可以,只是你没了再与公主同坐的机会了,而且国子监的规矩,你应该懂,十五岁是入学的上限,二十岁是离开的上限,寻常人是读满五年。”
“你考虑好了这五年都与平民作伴吗?”
皇帝问道。
越倾瓷五体投地道:“臣女谢过陛下。”
“哈哈!好,退朝吧,越爱卿,你这个女儿很有主意啊,你可得好好养着。”
梁贞帝意味深长地道。
越庭磕头谢恩,可是脸色苦的不能再苦。
他回去要好好教训越倾瓷一顿!
“和我回去!”
越庭低低地怒斥了一声,但被人拦住了。
“等等,越大人,我有两句话想和令爱说。”
堂上一言不发的谢致竟然找了过来。
四皇子还记得越倾瓷,他以为谢致是看上了佳人,于是拉着二皇子离开,越庭行礼过后,想要去一旁等越倾瓷。
越倾瓷却先笑道:“爹爹,我等会儿还要去国子监呢,有什么事情,咱们晚上回家聊好不好?”
越庭黑着脸,怒斥一句:“你还敢提!”
他想了想,这样丢他的脸面,他也不愿意多管,拂袖而去:“随你。”
谢致凝视着越庭的背影:“越姑娘看着柔弱无骨,仿佛人人都可拿捏,却是个真正有野心,又聪明的。”
越倾瓷疑惑地歪头:“三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倾瓷听不懂。”
“你是怎么知道湘妃的秘密的?”
谢致忽然贴近了越倾瓷的耳朵,“越倾瓷,你到底是谁?”
湘妃的案子,是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查出来的,这事儿的知情者几乎都死光了,梁贞帝决不允许有人将他的秘密传扬出去。
天底下除了九府总督,便就只有他和皇帝知晓。
可是司拂澜绝不可能将湘妃的秘密告诉越倾瓷,所以,她是如何得知的?
越倾瓷慢慢地抬眼,她仰视着谢致:“三殿下,您在说什么?倾瓷听不懂,湘妃能有什么秘密?这事儿不就是陛下平清了我被嘉安公主误会的冤屈吗?”
谢致定定地打量着越倾瓷,他绝不相信这是一次误会。
“越倾瓷,你很好,好到让本王都期待起你下一步要做什么,不过,希望你在得意之余,小心别湿了鞋。”
“我不会湿鞋的,因为我从不会在水边上走路,三殿下,我也从不得意,我只是时时刻刻在防止着被人泼脏水,所付出的无限努力。”
越倾瓷笑了一下:“不过像三殿下这样身世高贵的人,想来是不懂倾瓷的苦楚的,是不是?”
不,谢致太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