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衙最近几日在全力搜查淫祀,每一个军巡铺所都有一块专门的负责区域。
霍家‘稚童案’爆发后,负责这片区域的军巡铺所就盯上了霍家。
铺所的所长陈韶年是个嫉恶如仇的青年,他带着四个铺兵走街串巷的访查了一下午,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些线索。
下午暗访时,他亲眼看到霍娘子出门去了一颗大树下,自言自语的祷告了半天,而后离开。
他过去查看,发现了一块土地有被翻动过的痕迹,挖开一看,发现了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五通神像。
陈韶年没有立刻去抓人,而是先带着神像去了一趟开封府衙,请知府章得象开了一张允许他抓人的‘信票’,而后才带着铺兵们赶来霍宅抓人。
……
霍改之色厉内荏的呵斥道:“我乃朝廷命官,供职翰林院,担任一房孔目,无凭无据,你们敢抓我?”
陈韶年扫了他一眼道:“霍大人好大的官威啊!谁说我们要抓你了,我们要抓的是你娘子。”
“你娘子参与供奉五通神淫祀,我等奉府尊大人钧旨,前来拿人,信票在此,你若不信,可与我等一同去衙门对峙。”
霍改之气的浑身抽搐,偏偏找不出任何漏洞。
他换了个角度威胁道:“天色已晚,尔等入夜后强行破门,闯入京官家中,强掳我家娘子,如此作为,我定要向御史言官参上一本,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陈韶年皱起眉头,开口道:“我等奉府尊钧旨前来抓人,进入霍家宅时发现…”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阴狠的看向霍改之,继续说道:“霍家主被淫祀祭者杀人灭口。”
霍改之神色大变:“你们竟敢草菅人命,一群臭丘八,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
陈韶年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抽出一把短刀递给霍娘子道:“你去杀了他,我就放了你。你参与淫祀,被抓到就是凌迟,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霍娘子双手握着刀,颤颤巍巍的转身,满脸惊慌失措的神情:“官人,我不想死……”
霍改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大声的喊道:“贱人,你敢…唔唔…”
话还没说完,霍改之身边的铺兵已经把放在床边的抹布团成一团,塞进了他的嘴里。
();() “想想那些被活祭的人是怎么死的,凌迟之刑只会更狠,不想活着被人割肉,就去杀了他。”
陈韶年声音之中充满蛊惑的催促着。
“官人…官人…”
霍娘子一步一步的走向霍改之,口中的一声声呼唤如同催命符,吓的霍改之满头大汗。
“杀了他,伱就能活,还在犹豫什么?你想被人割开喉咙,折断四肢,然后一刀一刀的剐去血肉吗?”
“不!不要!我不想!官人……对不起,我不想死。”
霍娘子泪流满面,把头一撇,愣头愣脑的举刀前刺。
关键时刻,霍改之身边的铺兵一把将其拽下床,霍娘子扑了個空,等她睁开眼,尖叫一声扔掉刀,捂着耳朵缩在床边地上。
虽然没有杀成,但刚才那一瞬,她已经做好了杀夫的准备。
铺兵把霍改之口中的抹布拿出来,让他说话。
“贱人,你敢杀夫?你怎么敢……”
霍改之双眼无神的瘫在地上,身下腥臊之气弥漫,竟然被吓得失了禁。
陈韶年上前拿回短刀,捂着口鼻说道:“霍大人,今晚确实是我等唐突,就不打扰你们夫妻的雅兴了,我们明日一早再来传唤,告辞。”
陈韶年说完,快步离开霍家,剩下四人鱼贯而出,最后一人甚至贴心的将内室大门重新关上。
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