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惜晚身体一僵,像是被兜头泼了一层冰水,翻滚的欲望顷刻退去。
顾淮声把乔惜晚送回家,已经是三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她下车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车上的人却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没等她站稳就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乔惜晚骂一句渣男。
提了裤子就不认人了。
在原地缓了一会,她才挪步往回走,经过花园的时候,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娇娇柔柔的声音,“姐姐……”
乔惜晚被吓的不轻,猛地回过头,就瞧见花园树林的暗影里,一道窈窕的身影走出来,也不知道在那蹲了多久。
她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别乱吠,我爸妈就我一个闺女,何况,你也不姓乔啊,你姓陆,小姐。”
乔惜晚很小的时候,父母离异,乔父再婚,对方带过来个女儿,叫陆芷清,进门后各种耍宝卖乖改了姓。
乔惜晚原本对这个所谓的妹妹十分排斥,可也不忍乔父为难,算是默认了她的身份。
可五年前乔家颠覆,正需要钱的时候,这母女两个裹着钱就跑,还把姓给改了,里里外外都跟乔家撇的干干净净。
乔父因此跳楼自杀,就砸在送钱来公司的乔惜晚面前。
她至今还记得,鲜血飞溅在脸上的触觉,滚烫到想要把她烧成灰烬,一如她现在看陆芷清。
陆芷清被她刺了,半点也不在意,目光黏在她身上的男士西装上,“刚才送你回来的男人是谁啊?”
乔惜晚冷嗤,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她脸上,“你知道他是谁干什么?顾靖安满足不了你了么?”
陆芷清脸上有一瞬间尴尬,委屈道,“你是不是在生我跟靖安哥的气啊!我真的没有跟你抢人的意思,是靖安哥哥说姐姐满心满眼都是工作,根本没有时间陪他,他太寂寞了就找我聊聊天而已,我们没有做什么的……”
她一开口,字字句句都是在往乔惜晚心口上扎刀子。
乔惜晚看不得她眼底的得意,冷嘲,“聊天需要嘴巴贴在一块聊是吧?我要不是及时出现,你们是不是还准备负距离沟通一下?陆芷清,这会就咱俩,你是什么葱我比谁都知道,犯不着在我这装什么大头蒜。”
陆芷清闻言无所谓地笑笑,“姐姐,靖安哥哥在外头这么饥渴,你应该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的原因啊?乔家都没了,你端着大小姐的清高架子,怎么可能讨男人喜欢啊?”
她目光盈盈地看着乔惜晚清冷的脸色,语带挑衅,“我知道你讨厌我跟我妈,但是当年那些钱本来就是你爸应该给我们的,谁知道他这么脆弱,直接就跳楼自杀了啊!我们也要生存,总不能把钱拿来填你家这无底洞吧!”
乔惜晚像是被一刀贯穿了心脏,先是极致的冷,很快翻涌而上的都是恨,好似又回到爸爸死的那天。
她不是没求过陆芷清母女,至少看在过往的情分上,不要把所有的钱都拿走。
那个曾经讨巧卖乖要改姓的继女,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那就让他去死啊!”
明明是罪魁祸首,现在却成了“应该”
?
乔惜晚红了眼睛,忽然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陆芷清脸上,咬牙一字一顿道,“谁给你的脸提我爸?他不嫌脏!我嫌你们脏!”
“啊!”
陆芷清失了反手的先机,捂着脸不可置信地道,“乔惜晚!你疯了吗?你家欠债找我撒什么气!”
没等她说完,乔惜晚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她另外半边脸上,“我家为什么欠债你心里没数?”
“你……”
“啪
!”
她开口说一句,乔惜晚就打一巴掌。
陆芷清被打的连连后退,反手要去扯乔惜晚的头发,尖叫,“你信不信我明天把你爸的骨灰盒都挖出来……啊!”
没等她话说完,脚步一错,她一屁股摔进了边上的绿化带里。
绿化带里的树枝跟针一样,陆芷清被扎的炸毛,“乔惜晚!你这个疯女人,活该顾靖安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