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必须撤军。”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
“大部队撤离的同时,留下一支精锐之师,化整为零地潜入大方州。”
“龙涎河的勇士,将穿越死亡沙漠,对巴姆城动奇袭。”
说到这里,白不白细小的眼珠里绽放光芒,音量不自觉地拔高,“将复仇的匕,狠狠地扎进敌人的心脏!”
听到这个策略,陈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示敌以弱,暗藏锋芒。避开冲突中心,直达使命。
对世界,不曾屈服,对人民,不曾忘却,这确实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但这样一来……
陈兴很快又陷入了沉默。但凡有军事常识的人,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其中的深意。
桌上的台灯愈地昏暗,仿佛黑暗笼罩了一切,意识止不住地往下沉。
许久过后,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眼前消瘦的男人,声音有些沙哑,“补给怎么办?”
“以战养战!”
白不白掷地有声,信心满满。
“谁去?”
陈兴又问道。
“我去。”
回答的人声音平静,感觉不到丝毫的波澜。
“怎么回来?”
白不白笑了,消瘦的脸上满是阳光。
“值得吗?”
陈兴眼眶微红,忍不住问道。
白不白将手按在胸上,缓缓说道,“此残身,已在白虎城陷落的那天,随大公而去了……”
陈兴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一股巨大的耻辱感涌上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为了一点儿虚无缥缈的名声,就让最忠诚、最勇敢的下属去送死,这还是人吗?
这是畜生啊!
或许是情绪激动,又或许是手上力过猛,陈兴的身体微微颤抖。
大概是看出了丞相大人内心的挣扎,白不白开口道,“大人不必自责。”
“此战,为的不是丞相个人,而是国民之脊梁,龙河之骄傲,避无可避。”
“恳请丞相大人,同意属下的方案。”
话音落地,白不白躬身九十度,长鞠不起。
沉静之中,心绪逐渐平复,理智终于战胜了情感。而恢复过来的陈兴,很快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光是你和你的护国新军,应该没有能力攻下巴姆城吧?”
白不白抬起头,郑重地说道:“大人洞若观火,明察秋毫,仅凭护国新军,确实无力完成任务。”
“因此……”
“我们还有一些志愿者……”
说到这里,白不白有些语焉不详,似乎有些心虚。
陈兴瞳孔微微一缩,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问道:“都是哪些人?”
白不白低着头,回答道,“他们都来了,就在外面。”
“让他们进来吧。”
“咔嚓。”
随着一声轻响,门开。。。
响,门开了,一个中年军官走了进来。
来人身形干练,面容刚毅,穿着黑红色撕掉肩章的军服。无官无职,却气场十足,目光如炬,英气勃,刀削斧刻般的线条尽显铁血军人的本色。